无数血翼在浓雾中呼啸往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儿纷飞四落,归流城中此刻春意正浓,这里却如同寒冬般凛冽萧索。
一朵朵血莲在空中飞舞,任凭血翼如何诡异刁钻,雪花怎样变幻莫测,却硬是没有一只血翼、一片雪花能越过血莲落在少年们的身上。
浓雾中一只白骨长蛇有些不耐,嘶吼着窜了出来,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向着少年们噬来,却被四周血莲迎上,眨眼间切割得寸寸断裂。浓雾中的怪物似乎知晓了厉害,四周的暗影缓缓消散,灰蒙蒙的雾气中又安静了下来。
一路上行,数十丈的距离对于三个少年来说并不遥远,没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宽广的所在。
少年们才走了没一会儿,四周的浓雾忽然消散开来,一处村落出现在几个少年面前。村口一颗枣树上淡黄色的枣花儿开得正盛,阵阵花香袭来,沁人心脾。蜿蜒的小径沿着村口一路延伸了进去,不时有鸡鸣狗吠声传来,显得一片静谧祥和。
三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有些犹豫进还是不进,远处忽然想起一阵嘶鸣声,一队绿衣大汉乘在白骨长蛇上如飞而至,呼啸着进了村子。没多久,村中便响起哭喊声、喝骂声,夹杂着凄厉的哀嚎,嘈嘈杂杂乱成一片。一名农夫打扮的汉子踉踉跄跄才奔出村口,身后一只血翼呼啸着划过,眨眼间便将汉子整个脑袋削了下来。
少年们连日来的遭遇几乎没有一件与怪物能脱得了干系,这会儿又再遇见,哪里还能忍耐?这里虽然诡异,但眼看着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逝,少年们又怎能坐视不理?心中虽然愤怒,但李青并未丧失冷静,手持长枪走在最前,将两个少女护在身后,缓缓向村口摸去。
又一道身影奔了出来,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老人家看到三个少年,如同遇见了救星,一面大声呼救,一面奋力的奔跑着。只是上了年岁,腿脚却有些不听使唤,还没能跑出几步,身后一名绿衣大汉骑乘着长蛇已风一般赶了上来,举起手中长枪向着老妇背心便刺。
青色剑光腾空而起,惊鸿般一闪而逝,绿衣汉子张大了口,手中的长枪就此定住,身前一抹鲜血飙了出来,将白骨长蛇染得一片殷虹,长蛇像是受了惊,奋力扇动着两只血翼,也不管被掀落在地的汉子,转回身便径直逃了开去。
二丫上前扶起老妇,关切的询问了几句,看着老妇仍旧可以行走,便要起身冲向村中。老妇见三个少年并未打算离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转身当先而行,腿脚也似乎利落了许多,一面走一面不忘嘱咐三个少年多加小心。
李青唯恐老妇和二丫有失,连忙紧赶了几步,抢在头里向村内赶去。
才进了村子,李青的双目便红了起来,许多村民被白骨长蛇四处追逐,不时有人被长蛇叼起,用力甩动几下,一仰头便活吞了下去。有些年纪轻的跑得快些,却依旧躲不过那些绿衣大汉手中的长枪、刀剑,一个个被砍翻在地。
陆婉婷娇斥一声,青色剑光绕着身周急行,化为无数绿叶,被狂风裹挟着,有如一条绿色的长龙,呼啸着向一众大汉席卷而去。
那些大汉正杀的兴起,似乎只有杀戮才能宣泄心中的积蓄已久的仇恨,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大汉们忍耐了许久才有这样机会,不想竟遇上了几个煞星,才一愣神,便被漫天的绿叶淹没,利刃穿透身躯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了片刻,村中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幸存下来的村民在满地的尸首中寻找着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抽噎声不时响起,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发酸。
一个老汉被两名绿衣少女掺扶着走来。
“多谢几位好汉搭救,这便随老汉到村中饮一杯薄酒吧。”老汉颤颤巍巍在两名少女搀扶下硬是长揖到地,待直起身来这才看清二丫和婉婷竟是女子,又赶忙连声道歉。少年们见老汉慈眉善目,又上了年岁,哪敢受此大礼,一个个争相还礼,想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此间为何处,正好随老汉前去探问一二。
进了一处院落,两名少女扶老汉坐了,便转身端茶倒水各自忙碌。少年们围在老汉身旁,你一言我一语将心中疑惑讲了出来。
听了老汉解说,少年们这才知道此处村民世代定居在这青华村,靠着缫丝、刺绣为生,村子四周终年浓雾笼罩,地势十分险恶,这里的村名几乎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远门,只是听前来收丝的官员说起外面还有许多村镇以及更加广袤的世界,但却无人真正见过。
听说村民们靠着丝织为生,李青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进了村子这一路上,并未见到谁家养蚕,也没有瞧见过一株桑树,这里的村民又是从何处得来蚕丝?
正要开口询问,门外进来一名妇人,垂着泪,待要开口说话,忽然瞧见李青三人,又慌忙住了口,转身便要离去。
“他三婶子——”老汉叫住妇人,向少年们告了个罪,颤颤巍巍起身带着妇人进了屋中。
两名少女正端着茶水走来,瞧见妇人的身影,面上露出同情的神色,“梅子,你听说了吗?三婶家的牵丝雀今早飞了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连魂线都已经断了,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死在了外面,若是依着村里的规矩,三婶怕是难以熬过今年的祝余节。”
另一名少女撇了少年们一眼,伸手捅了捅同伴。先前那名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吐了吐舌头,住口不言,放下清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