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欠他,从此真心为他在佛前祷告、祈福。
主仆二人在外等候半日,只见她进去,竟未见她出来。派了随侍的跟班小厮去打探消息,因为是尼姑庵,男子不便进入,只得令小厮去后门进去打听。
等了一炷香时间,方见瘦弱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刀二,怎样?”
“公子,我问了。可还没等问个详细,竟被那些个尼姑用笤帚赶了出来。”
华衣男子蹙眉细思:“原以为她与那些人是一道,今却分开。她一人来这庵堂作甚?”
正说话,一阵悠扬的箫声从里面传来,在这繁星如钻的夜晚,清灵空旷,让人听来,不觉心旷神怡。他不知这是什么曲子,但吹得甚妙。
华衣男子心下好奇,张望四周,便见庵堂大门前棵数杖的苍柏,跃上高树,寻声望去,却见后院之中,一个女子静坐凳前,手捧管箫,正熟练吹奏。见她这般,男子嘴角一扬,面露喜色。
“公子,公子……”刀二站在树下直唤,他纵身跃下,道:“果然不错,正是她吹的。虽只一面,我便觉她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看来,还真有些才华。”
刀二吃吃笑道:“莫非公子是瞧上她了?”
男子冷哼一声:“反正比绿玉强。”
“绿玉公主就是固执了些,旁的也无甚不好。”
“既然她好,你娶便是。”
“公子怎说这话,小的就是个奴才,哪敢娶绿玉公主。”
“不管怎的,我不会娶她。若是爹娘再行逼我,我就此不归。瞧他们奈我若何。”
刀二只得连连应是,不敢惹恼了他,他一路跟着出来,一则近前服侍。二则便是将他的行踪传回府中王爷、王妃,免得他们在家里着急。
这支箫已买下数日,一路行来,从未吹过,一则不想在四皇子凌飞面前显露才华。二则,她着实没有心情,加上伤口未愈,若是吹箫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共场所
龙筱雪吹了一阵箫,便有小尼送来斋食,吃了一些,早早儿地入睡。
雄鸡报晓,钟声悠悠,庵中的小尼们陆续起床,各自忙碌到了时辰,先聚在后殿堂前做功课。
龙筱雪也换了身素净的衣衫,一头瀑布的如缎长发披散至腰身,径直走入殿中,深深跪拜:“禀师父,小女已思量周详,请师父为我剃度。”
自此后,表哥狠毒也罢,算计也好,皆与她再无干系。虽然人生才刚走过一十又七载,却已走完一生。她的一生这样漫长,可在进入这里之时,已然终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龙筱雪提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她累了,真的累了那样算计的人生,不想再帮你做那些算人、害人的事了。嫁给山野莽夫,做个山野妇人,她有所不甘。如若要静,就静到彻底。如若要烈,就烈如火焰。
师太道:“慧清,取剃度物什来。”
小尼应了一声,不多时就取来了物盘,上摆有剪子、小刀,龙筱雪双目微阖。在这年轻的小尼中,还有人是待发修行,既然决定,就来个决断,再不给自己任何退路,将过往之事一并抛下,就做个相伴青灯的比丘尼。
当悠长的佛钟响起,庵堂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师太慈悲啊,切不可为她剃度!娘子,娘子……”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庵堂大门外奔来一个华衣公子。
龙筱雪微微颦眉:并不认得此人,只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且未曾说过一句话。她要出家,干他何事,他竟跑来阻拦。
华衣公子近了跟前,一把抓住龙筱雪道:“娘子,你怎可做这种傻事,就算对我有何不瞒,我们回家再说。你私自离家,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师父,我不认得这个人。还请师父将这人赶出去,为我剃度。”
师太站在一侧,轻叹一声:“女施主,你既尘缘未了,贫尼又岂能替你剃度。既是你家相公寻来,还请施主随他回去吧。”
“回师父话,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娘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相公,虽然我们成亲不到三月,可前些日子我们恩恩爱爱,举案齐眉,也算是相敬如宾,你怎能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出家为尼,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和她互不相认,非来坏她的事儿。
龙筱雪起身,娇喝道:“你声声叫我娘子,那你可知,我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你可不要胡言乱语。”转而,她又道:“师父,我真不认识这人。”
这样的事以前也曾发生过几回,小夫妻为了口角,妻子说要出家为尼的也有。师太道:“女施主,还请随你家相公回去吧。慧清,请他们离开!”
师太手捧着托盘带着一干工具翩然而去。龙筱雪欲追,竟被华衣男子拽住不撒手,直气得秀眉高挑,用力推开他,这等力道,不是寻常娇小女子应有的,华衣男子微微一愣:原来也是学过些武艺的。如此,他更喜欢,最是厌恶那养在深闺的女子,说话娇滴腻人不说,除了针黹刺绣便再无所长。
龙筱雪追上师太:“师父,我真不认识那人。他就是个骗子,我……”
“阿弥陀佛!佛门清修地,岂容你们夫妇吵嚷,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罢。”
还想再争辩两句,再看一边的佛门女弟子,个个都面露肃色,竟有些恼她骗人之意。她是怎生招惹上这男子了,居然坏她好事。只怕任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