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听过傅英讲话的我,此时听到的是傅英无可奈何的声音:“她是贵妃娘娘,我……我也拦不住。”
“你无情,你冷酷,你……总之,你是条冷血的蛇,哼!”容丫头连珠炮似的控诉,令傅英完全应不了声。
秀禾细心的替我剪开伤口周围的衣裳,露出翻转着皮肉的伤口,眼里闪着痛心。却在听了容丫的一顿抢白后,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意,轻轻的摇头。
我因痛而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里顿时明了几分,这傅英莫不是喜欢上了容丫头?
待容丫头进来,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床边,狠狠的撕扯着盛奕床上的上好锦被:“哼,他答应过我的,就该保护好姐姐,可是现在……”她转过头,看着我不堪入目的伤口,再次落泪,“可现在他却做不到承诺。”
说着话,便拿起帕子,在其他侍婢端进来的温水里揉了揉,便替我轻轻的擦拭着伤口。
我忍着痛,开始调笑她:“容丫头现在可是入了冬的萝卜?”
秀禾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唯有容丫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不明所以。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推了我一把:“姐姐才是入了冬的萝卜。”
“唉哟。”我裂了裂嘴角,佯装很是痛苦的样子,大声呻吟着。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容丫头连忙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关心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连忙轻笑开来,这丫头,心思就是这么直。
想到心直,便想到了盛仲景,他也是如此,总按自己认为该做的去做。
三年前为了父命去了百里做质子,如今,为了兄弟之情,宁愿流落他方。
只是,他现在如何了?
心底升起一片惆怅。
“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
突然发出的声音令我惊了惊,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裸露在外的香肩。
抬眼看去,敖烈正浅笑盈盈的站在帐边,那笑容,似乎已将我看了个遍。
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连忙遣他出去:“敖太医似乎逾距了。”
“在我眼里,只有病患,从未曾有过男女之分。”
他语气淡然,如世外仙人一般的漠视世间俗事。轻移步子,坐到床边,掀开被角。
见他如此,我反到也不觉得尴尬了。
只见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郁结,那秀气的眉也拧成一道结。
轻叹一声,吩咐道:“拿水来吧。”
接着由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到我面前,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吃下这药,等下痛苦会少些。”
我依他而言,接过药,以及秀禾递过来的水,和着一口吞下。
不过片刻功夫,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人影重重又叠叠,看不真切,随着身子的无力,便倒在了床上。
耳边传来了秀禾与容丫头的惊呼声:“敖太医,你究竟给姐姐吃了什么药?”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那药出了问题?
只听见敖烈淡淡的说道:“可以了。”
可以了?
什么……什么可以了?
意识迷离,耳边一片清静,我再次陷入了晕迷之中。
醒来之时,窗外已是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一如那日我与盛仲景在清幽河边时的情景。
屋内,一片朴素。
心里稍稍的安了些。
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这种安心,是什么也比不上的呀。
“姐姐。”容丫头双眼含笑,惊喜的唤着我,连忙扶我起身,并迅速的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汤药递了过来,“敖太医说你醒了就要喝药,来,还热着呢。”
唉,又吃药。
闻到那药的味道,就令我想呕。
看着容丫头期待的眼神,我只好忍着受,闭着眼,将药一饮而尽。
“敖太医先前给你食的是他独门的麻药,是不是感觉肩头与手上的伤痛轻了许多。”容丫头放下碗,替我擦了擦了嘴角,并递过一颗甜枣。
我一怔,确实,醒来有一会了,竟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伤痛一般。
看来,敖烈的医术确实不错。
门在此时被轻轻的叩响,我转过头,便见玉奴儿立于门边,夕阳照耀下,令她面无表情的脸庞多了份生动。
“来看看你。”她缓缓走进屋内,声音清冷得如同秋夜的寒霜一般,听不出任何一丝的关心。
“谢谢!”
自从家书事件后,我便不知再如何面对她,而她究竟是怀有一颗怎样的心接近我,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伤好全了便立即去福宁殿里服侍皇后。”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口,却突然顿了脚步,轻叹一声,“红妆,既然你命已如此,便不要与命相斗了。”
我错愕的看着她的背影,细细回味着最后的那句话。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还是只是单纯的让我认命?
真的要认命么?
第二日,皇后遣了人来唤来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跟在宫婢身后,连忙向福宁殿而去。
临近重阳时节,更显得秋日天气的丝丝沁人凉意。
走在南岸去北岸的曲折回廊之中,看着廊外枯叶飘凌,落入清幽河中,随着无情的河水缓缓被送走。心里突生惆怅。
或许有那么一日,我便如这枯叶一般,在无人知晓的日子里悄然逝去了吧。
进了福宁殿,竟让我看到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画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