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这番话说得犀利不近人情,但雪辰并不与她计较,情蛊之毒并不像其他的毒那样好解,若找不到母蛊寄宿主,轻易去解蛊毒,轻者昏迷不醒,重者瞬间毙命,这就是他不敢擅动的原因。
只是他这人清高倨傲惯了,不爱与任何人解释,此时听朝歌奚落的话语,他也只作没听到,迅速在苏遥肩周点了几下,苏遥立即便感觉到右边那条胳膊失去了知觉。
我先封住你的穴道,取碎瓷片时才不会那么痛。说罢他抓起朝歌的手塞到苏遥嘴边,又道:如果你实在痛得不行就咬她,不用客气,就当是在啃猪手。
谁说他不记仇来着,这不立即就报复回去了。
朝歌猛翻白眼,这人……你那才是猪手好不好,真没见过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回总让你长见识了吧。雪辰一边与朝歌斗嘴,一边趁苏遥分心听他们说话时,按住她的右手,使力拔出那枚碎瓷片。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麻痹的右臂传了上来,苏遥惨叫一声,晕倒在朝歌怀里。
苏遥再次醒来时,天已全黑,屋外长廊上已点了灯,微风拂过,红色灯笼随风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淡淡的红晕。
屋角挂着风铃,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苏遥幽幽睁开双眸,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梨花香,她侧过头去,正瞧见那抹修长的身影走向门边,她连忙撑身坐起,不小心触到右手,她疼得毖瑟了一下,手心一片濡湿。
她顾不上去看手心是不是又流血了,急唤道:陵哥哥。
那抹身影颤了颤,缓缓回过身来,眸光清淡的扫向她,你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本王就先走了。
眼见他已经拉开门,她急忙跳下床向他奔去,陵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白日里他那样绝情,到了晚间却又变了个模样,他的矛盾与反复无常让她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如果不爱她,他就做得更彻底一些,让她死了心灭了情。
可是这样又算什么呢?
轩辕陵凝视着她,她委屈又倔强的模样落在他眼里,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拥进怀里,可是他不能,在大局未定之前,他只能伤她虐她。
然而看到她痛苦,他的心又怎会好受?
没有为什么,手疼就去睡觉,不要忤在这里当门神。轩辕陵厌烦的道,今夜他本已在柳萱妍房里歇下了,可是脑海里映出苏遥苍白又落寞的神色,他抚了柳萱妍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沉,自己却趁着夜色来到未央居。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想看看她的手伤如何了,看着血迹透过白色纱布冒出来,再看她在睡梦中始终皱紧的眉,他心底有些浮躁,有些心疼,他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宇。v更新最快/
夺嫡之争越演越烈,他不能将苏遥时时带在身边保护,就只能尽量疏远她,让那些暗藏的眼线将苗头转到别人身上,只要苏遥没有危险,他就没有什么可顾忌。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跟苏遥说,以她的性子,她必定会与他共同面对,夺嫡之争的残酷与血腥远不是她能面对的。
所以再等半年吧,半年之后,等他登上帝位,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了。
陵哥哥……,陵哥哥!!她绝望低叹,他欺负她惩罚她,她却无法停止爱他,他们之间已经错失了三年,再也没有另一个三年让她来错失。
就算他自此低看她,她也只想溺死在他怀里。
苏遥的声音惊醒了轩辕陵,他猛然推开她,冷笑道:果然青涩无味,现在证明了,你也该死心了,嗯?
慵懒散漫的声音穿过耳膜落在她心里,她眼眸大睁,却只来得及看到轩辕陵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扯过挂在梳妆台边缘的抹胸护在胸前,狼狈的追了出去,朝他的背影大喊,轩辕陵,你敢说你没有丝毫的感觉?轩辕陵,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初夏的阳光透过湖边的柳隙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苏遥恹恹的靠在凉亭的扶手上,目光幽幽的落向听雨轩。
今日是轩辕陵与燕易冷大喜的日子,燕易冷虽是侧妃,却是由轩辕陵亲自从正门迎入,若按此算位份,她见了燕易冷还得向她行礼问安。
今日新妃入门,她本该去观礼的,却不想看到轩辕陵与燕易冷甜蜜的样子,遂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耳畔传来脚步声,苏遥没有回头,她以为是朝歌,懒洋洋的道:朝歌,你不必再劝,我不想去。
一早她就被朝歌从被窝里抓出来,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说丢什么都不能丢范儿,自己就得拿出王妃的范儿去会会那个小妖精。
她无语极了,她这个即将下堂的侧妃,还怎么趾高气扬的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啊。
四嫂。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苏遥回过头去,看到轩辕逸失魂落魄的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道:五哥,呃,五弟,你怎么了?瞧你一副丢了魂儿似的样子,出什么大事了?
轩辕逸让她混乱的称呼逗笑了,可他虽然在笑,那双凤眼中却溢满了落寞,四嫂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比了比听雨轩的方向,又道:那边正热闹着,你不去凑凑热闹?
有什么好凑热闹的,自己的夫君要娶别的女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