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伊静静地望着那男子消失的背影,唇边噙着一缕冷笑。
希望在短时间之内,能走出这个山洞。
日复一日,钟离伊每次见到哑巴男子,都会试图说上好几句话。
哑巴男子渐渐没有之前的防备了。
这一日,那哑巴男子突然将铁门打开,“你快走,外面的守卫被我毒晕了,快走!”
钟离伊怔住,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哑的,可是他居然会说话。
“是谁将本宫囚禁在这里?”
“在下也不知道,在下只是收钱受人所托而已。”男子低声说道,钟离伊急步向外,她被困了半个月,而计上离宫到如今,已有一个月了吧?
洞外,果然倒着两名侍卫,举目望去,四处皆荒野,无人烟,无牛羊。
正是黄昏,夕阳西坠,霞光一片,男子领着钟离伊朝西而去。
“往那里走上半个时辰是官道,在下送你到官道上去,以后姑娘要小心,勿被人再抓住了。”
男子低声道,钟离伊这才发现,他五官端正,但是左脸上明显有一道被烧伤的痕迹。
说不上丑陋,但显得很狰狞,然而这个男子,却是善心之人。
“可是……放走了本宫,你会被牵连吗?”
钟离伊有些担心。
“姑娘请放心,在下最多不在这里混了,在下一向孤单一人,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都一样。”
男子道,钟离伊亦不再多问,她没时间去怜悯这个被她利用了的男子,一路向西,走了一个多时辰,终走到官道前。
从这个男子的口中得知,这里乃为大齐国。
大齐国和瑖国乃为邻国,钟离伊没想到,他们竟然将她送到这里来囚禁。
这里不是独孤冽的地盘,是以,送到这里来最合适,独孤冽的人就算有搜寻到此处来,但毕竟是大齐的国土,终是不能太放肆。
“这里有些盘缠,姑娘拿去……虽然在下想和姑娘同行,但毕竟姑娘是有家之人,被人看到了总免得被人落下闲话,在下就此告辞了。”
那男子拱手,钟离伊默默地福了福身,以示对他的救命之恩。
“其实……”
男子突然又欲语还休。
“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是一位姓马的姑娘,让在下救你出来……同时她劝姑娘勿要回国,如今的情况不合适。她转告在下的话也就那么多,还望姑娘好好保重!”
他说罢,转身就朝北边而去。
这里是三叉路口。
钟离伊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自嘲一笑,原以为是自己利用了这个男子,没料到,竟然他是被人所托。
姓马的姑娘……那么,除了马千羽,那还有谁?
马将军不是忠于独孤冽的吗?马千羽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难道自己就是被马家的人送到这里来的?而那两个黑衣人,便是马家的人?
如果马将军意欲谋反,他为何不和白慎之等人一起合谋呢?按理说,他们联合在一起,胜多于负,为何不和他们同一道?
或者,还是有其他特别原因?
钟离伊不想再想了,沿着官道而上,那男子给她指出的,乃是大齐的京城,去到那里的话或者有机会遇到了独孤冽的人呢!
钟离伊提着男子交给她的包裹,缓步前行,可是她毕竟是身怀六甲的女子,走得不快,又怕那些人会追上来,于是索『性』请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上可以先用膳,车缓缓向前,夜风拂入,那么清凉。
大齐的天城,繁华美丽。
钟离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男子交给她的银子并不多,大概也只可以用上五六天,在这五六天之内,她必须得有更多的银子,才可以够上返回瑖国的盘缠。
从大齐国回到瑖国,大概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加上她身子不方便,只怕要更久。
可是她一个怀孕的女人,在哪里挣更多的钱?
钟离伊从小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在昭国宫变后被救了出来,亦体会到外面的艰苦,她努力抛开一些担忧和烦恼,让自己的心情尽量保持着愉悦,才让孩子以后的『性』情更明朗一些。
钟离伊想来想去,还是托人带信给独孤冽的好。
可是瑖国皇宫森严,不知道那信,能否送到?
不管如何,她还是先写了一封书函,希望独孤冽收到后能让人马上赶来大齐国接她回去。
然而,都过了六七天,都没有任何音讯。
钟离伊在一间刺绣店里找来了活儿,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店里,得来的手工费也只是勉强够糊口。
钟离伊沉静等待,她总相信,独孤冽会派人来接她的。
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打听到了瑖国的消息,听说瑖国宫变后,独孤冽已开始重整旗鼓,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那一晚,是独孤家族赢了。
这一日,已是钟离伊到天城的第八日了。
酉时,从店里出来,夜风凉凉,华灯初上,这大京城繁华却充满了『迷』离,钟离伊抚着肚子,朝客栈而去。
路过一小巷之时,突然冲出了两个大男人,男人怪笑着将钟离伊拉入了小巷里,外面倒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却也不出手相助。
“你们是谁?想作甚?”
钟离伊一惊,她身怀六甲,这两个男人不会想着轻薄她吧?
“老大,听她的口音,小弟早就说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外地人嘛!”
“哈哈,是的,臭婆娘,把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