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
“那我出京的事,你也知道的?”钟离伊再问,若他知道,那是不是连自己也是他的棋子呢?
握上钟离伊手,却不料钟离伊眉心一紧,急翻那手一看,只见那嫩滑手心里磨出了不少血泡,那些血泡,只如根根尖针,全扎在眼里,眼里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哑,“疼吗?”
再看钟离伊时,想起她刚刚问的话,无奈摇头,烙下一吻于她那光洁美玉额,认真道:“我不知道你来了,更不知道你是被无情给带走的!若是知道集石轩那天来的人是你,这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钟离伊信他,指扣上他的手,“所以,来杀我的人,是冽王爷的人!而莫无情却将我救下,好向独孤若穹表示忠心,而后来的一切,就该是冽王爷与莫无情在演一场戏了!”
钟离伊把这一节想通了,所有的关键就在莫无情根本就是独孤冽的人这一点上。只是这细节问题,她不想一一说了,也不想在独孤冽面前展示自己有多么聪明。
独孤冽赞赏的看着钟离伊,“若是独孤若穹有你一半的聪明,就不会这么容易被王氏姐弟利用了!”轻轻放钟离伊坐着,又道:“有一件事,你可说错了!冽王爷已经死了!”
冽王爷已经死了?钟离伊稍一凝眸,叹气不语,垂眸不看独孤冽。
独孤冽见钟离伊长眉入鬓,三分有嗔,七分是忧,不觉痴了,揽她入怀,柔声道:“那些事,你不要去担心!我的目的只是王家,至于独孤若穹,我没那个心思!”
这话,是真心而出,怀中那人轻倚肩头,眼底全是温柔,又道:“独孤若穹还只是储君,便让王氏姐弟拿得死死的,若让他们得了势,那外戚大权在握,后果怎么样,你知道的!”
“王家不过是富商而已,又怎么有那么大能耐?”钟离伊寻问,那个王苑之,她是见过的,那样一个温和女子,会有这么凌厉的手段吗?而那个王道之,想起他与莫无情之间那些暧昧时,不禁觉得有些鄙弃神『色』。
“这就是我诈死的原因!王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凑近她唇畔,小声说着,“不要去想他们了!”话慢慢低了,后面的话却淹没于与她的浅吻中,“可愿与我一道在这凡尘飘泊?”
“唔……”钟离伊欲移开,却不知何时独孤冽紧紧相随,不肯放她独孤自己一分一毫。身子微退,就让独孤冽牢牢禁锢着。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绯红成霞了。
钟离伊快要窒息了,那条鱼怎么还不放过自己?明明已经被他戏弄得够惨了,轻摇着他手,示意他可以停下了。独孤冽似是听到了钟离伊的话,慢慢往后退着。
泠江水轻拍着船,如同美妙而深情的曲子,款款而来,曼曼而起,深深不舍。
江水,如被那缕轻烟环上;而月,则被笼上了一层薄纱。『迷』蒙中,仿佛回到那年初识。漫天冷月若飞雪,皆敌不过她那眼中一片清澄。
看到独孤冽如此无微不至的,钟离伊似是触到了幸福,这一生,就如此与他相伴,也足了。
“想什么?”独孤冽倒了水进来,见钟离伊斜倚在那,浅笑着,那眉眼仿若新月般。见到她这般,心里多日阴霾一扫而去,只如清风拂过晓月。
如花娇唇边那梨涡绽着,“你变了!”他真的变了,不复以前那么目中无人,也不复以前那般话出伤人了。
伸手去握钟离伊的手,而钟离伊也很有默契的握上他手。独孤冽无奈笑道:“你这人,也只我独孤冽才敢要!”拂弄着那纤纤柔荑,见她星眸微嗔,心里笑了,“看来,是我把你『逼』成那副冷冰冰的了!”念及她这些天都没有休息,便又道:“睡吧!我在这!”说着,让她枕在自己身上,握着她手,让她好好睡。
听他的话,成了习惯了。窝在他怀中,缓缓阂眸,却问:“我们去哪里?”她问的是“我们”,而非以往那“你”。
“任这小舟去哪,我们便去哪!”
笑了,连梦里都是笑,只一叶扁舟,泛尽红尘,赏遍风月,这才是她钟离伊的梦,而梦里,应该有他青衫相伴。
当朝冽王爷葬身泠水,钟家二小姐钟离伊殉情,噩耗传入京里,满朝文武皆惊伤。都知冽王爷虽冷面无情,但常年领兵护国卫疆,可谓是大明王朝的一道长城。而他与钟离伊之间的情事更为扑朔『迷』独孤,如今,钟离伊为他殉情,让天下人都唏嘘不已。
独孤析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伤痛难抑,终于病倒。下旨由独孤若穹监国,独孤若宇、独孤若寒及一干重臣相辅佐,大有让位独孤若穹之意。
凤鸾殿里,卫后服侍着独孤析睡下。
独孤析握住卫后的手,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有长长一声叹息。
金『色』帐缦无力的垂着,偌大的殿里,灯火通明。
“不是派人去泠水寻了吗?没找到,就说明还有希望啊!”卫后宽着独孤析的心,“冽王或许还活着也不一定啊!皇上如此,不是自己把希望都灭了吗?”
“你也骗朕!”独孤析摇头,“朕的儿子里,就只有冽儿和寒儿朕最满意!”轻拉着卫后,让她坐在榻上,又道:“寒儿看着温和,其实很要强。而冽儿,外人只看着他这个王爷,是个狠心王爷,却不知,他只是把自己伪装起来!那两个,你也知道的!老大是没什么大能耐,还有老二,却是没担当的!”
卫后低头,“穹儿,臣妾也是知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