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孙圆圆已经停下,她和孙大河洗好手,过来拉孙大河的衣角。
孙大河看看挂钟,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他对大家说:“快到十二点了,有谁想放花放鞭炮,都和我一起去。”
然后孙大海和巴特尔到储藏室,一人搬出一个大纸箱,带着穿好外衣的弟弟妹妹,还有其他想玩的人,一起到了院外的胡同中。
箱子里全是烟花爆竹,这都是公司通过在湘省的竹编厂,联系到那里最著名的浏阳国营鞭炮厂,采购回来了的特等品。
公司一共买了两卡车的货,其中一部分发给员工当过年的福利,还有一些送给了关系单位。
孙大海这里自然少不了,家里的储藏室里放了将近十个箱子的烟花爆竹。他计划在除夕、破五儿和元宵节,分三次放完。
随着孙圆圆和高智慧兴奋的尖叫声,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这也标志着,农历乙丑年到了。
元日——王安石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零点的时候,鞭炮声响彻大地。改革开放几年了,人们的生活不知不觉好了起来。过年时,大家有闲钱,也愿意买点鞭炮放,图个喜庆。
西皇城根这一片儿,去年政府进行了环境治理。拆除了许多私搭乱建的违章建筑,并对公共路面进行了养护,连胡同里各家的外墙,也粉刷一新。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许多人都走出了自家的院子,来到胡同里。大人小孩都在放花放炮,热闹得一塌糊涂。
当然,烟花比较贵,胡同里的人放得不多,种类也只有钻天猴、连珠炮,还有几种能在地上旋转的小烟花。
倒是二踢脚和一百响、二百响的小鞭炮居多。大人或胆子大的男孩,一般都会放二踢脚,其他人放小鞭炮。
他们可不像孙大海这样的暴发户行为,一千响的鞭炮整挂整挂地点。他们大多是把整挂鞭炮拆开,一个一个的放。
孙大海前世也是如此,这样很省钱,一挂一百响能玩好久。重生后他的身体虽然回到了小时候,但心态却是不可能完全一样。
现在再让他那样,一个一个的放鞭炮,只怕他用不几分钟就会烦了,所以他很奢侈的整挂一起点。整条胡同里,就属他这里动静最大。
零点过后,鞭炮声小了下来。孙大海他们,一人点了几挂之后,就不再玩鞭炮了,而是开始放烟花。
刚才放鞭炮时,除了高智慧,其他几个女孩都不敢点。孙圆圆想偷偷尝试一下,却被孙大海发现,及时阻止了。
燃放烟花爆竹多少也是有危险性的,怎么也要等孙圆圆上小学以后,才能玩这些东西。同理,孙大河也只有躲在在一旁拍手叫好的份儿。
现在开始放烟花了,没有那么大动静,而且还好看。于是娘子军们壮着胆子,开始试探性的玩了起来。
不一会她们就玩疯了,你争我夺、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淑女。
没多久两大箱的烟花爆竹就剩下几挂鞭炮了,巴特尔又跑回去搬来两箱,才让大家满意了。
最后,还是姜秀萍出来,把大家都领了回去。孙大海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他们在外面玩了足足一个小时。
大家的脸、耳朵和手,都冻得通红,而且还脏兮兮的。头发上和身上都是碎纸屑,一身的火药味就更不要提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笑了出来。
黄菲菲和吴大伟也玩开心了。香江在1967年“六七暴动”以后,就禁止进口以及燃放烟花爆竹。他俩也是多年没有玩过了,这次算是过了把瘾。
大家抓紧时间洗脸洗手,然后开始拜年。
孙家从不让小辈们磕头,对此黄老很赞同:人有感恩之心就足够了,形式并不重要。磕头习惯了,只会让人抬不起头。这是陋习,是划分阶层后奴性的表现,完全没有必要继承下去。
孙家小辈给长辈拜年,都是作揖鞠躬。孙大海带着弟弟妹妹,一圈拜下来,收到红包若干,谁让他们小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几个小毛头,其实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有钱,而且钱给多了,他们是不会收下的。
所以大家的红包都不用太厚,崭新的一元红票,放上五张十张的,也就够了,就是图个喜庆。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得到了一把红包,就连年纪最大的朱权和高屹也不例外。
他们和高智慧,以及崔家的一双儿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合,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有孙大海插科打诨,很快化解了他们的尴尬。
拜年结束,就是吃新年第一顿饭的时间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摆到饭桌上,大家都拿起筷子,别管饿不饿,也要吃上几个。
前世的孙家,和许多北方家庭一样,在除夕包饺子时,故意包几个馅儿是钢镚的饺子一起煮熟端上桌,谁吃到便意味着新的一年,他将财源滚滚。
后来才明白,这种做法真的是很无聊。不说只是简单煮过的钢镚是否卫生,光是因为吃得急而被钢镚崩掉牙的人,每年都会有许多,实在自己找罪受。
孙大海重生后,便把家里这种做法做了改良,他家从此不再包钢镚,而是改为包橘子软糖。吃到的人顶多被甜一下,没有太多的弊端。
包饺子时总共包了五个幸运的饺子,现在吃出三个来,分别被吴大伟、孙大海和朱权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