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推开院门把三人迎入院内,然后从院子里随意找了两支木棍一个锤子走到院外钉了两个木桩用来拴马。
或许是因为不善言辞,中年男子做着这些事并没有与许安他们打什么招呼,许安走出院子把马拴在那男子钉好的木桩上,然后与他攀谈了起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俺在家排行老二,人家都叫俺刘老二。”中年男子蹲在地上钉着木桩,抬头憨厚的笑了一下回到。
不一会儿许安帮忙把两匹马都拴好,然后跟着刘老二重新走进了院子。
“老二大哥,我们需要赶远路,家中有没有喂马的精饲料,放心,钱不是问题。”许安说到,然后示意长更拿钱。
“啥钱不钱里,畜生而已,还喂啥精饲料,那不是糟蹋东西吗?中午的剩饭给它吃就行咧。”刘老二摆了摆手说到,然后走到厨房里开始端了剩饭出来,都是吃剩的一些面条什么的。
刘老二端出剩饭的时候许安匆匆的瞥了一眼,里面的油水有限,甚至连青菜都没有几根,更别提肉了,可以看出这位中年男子的生活过得很是拮据。
许安也不反对,不由更加欣赏这位刘老二的豪爽性格,若是寻常人听到钱不是问题这几个字,哪怕是个畜生也给你照顾的妥妥当当,可这刘老二却说畜生就是畜生,跟钱不钱的没啥关系。
刘老二重新进了院子走到里屋,倒腾了一会儿后搬了一只磨的发亮的板凳走了出来,然后面露羞愧之色嘿嘿一笑,把那只凳子放到三人面前指了指隔壁,也没说什么话就走出了院子。
许安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并未阻止,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后刘老二一只手提着一只木凳重新走了回来,放到三人的面前又是嘿嘿一笑说到:“家里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多准备点椅子,都坐吧。”
说完话刘老二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院门口的那两匹马。
许安这才知道刚才刘老二那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去借凳子去了,不过许安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刘老二的身边也学他蹲在那里。
长更与阿离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想看这次许安准备玩什么花样。
本来许安以为偏远地区的居民都不怎么好相处,可既然这刘老二性格豪爽,那许安也就放下拘谨,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曾见到屋内有其他人走出来,而且刘老二还说家里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不由有些好奇问到:“嫂子跟孩子呢?”
“我以前坐过牢,对不起她娘俩,你嫂子带着孩子跑了,现在我那个孩子应该也像你们这么大了。”
“犯啥事儿了?”许安好奇问到,这么一个老实的人居然还坐过牢?
“杀人。”说完话后刘老二看到自己倒的半碗剩饭被那两匹马吃的干干净净,又起身去屋内盛了两碗玉米撒在地上。
长更与阿离看着这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认为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并不太当回事。许安却知道这个人不像是会开出这种玩笑的。
“老二大哥,杀人可是死罪,你咋跑出来的?”许安震惊无语的说到,杀人这么重的罪行别人巴不得藏一辈子,人家问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杀人是死罪,谁敢跑出来?庆安元年二王子出生的时候国主颁过赦免令,我就被放出来咧。”
许安恍然大悟,居然忘了还有这茬子事了:“可那赦免令连杀人这么重的罪行都能赦免?”
“先王仁慈。地方调了我的案子,说我虽然杀了人,但不是专门去杀的,就把我给放出来咧。”刘老二说到,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怎么杀的?”
“拿刀杀的。”
“不是,我问是什么原因杀的人。”
“为俺娘报仇,杀了三个人。”
“后悔不?”许安点了点头问到。
“为俺娘报仇有啥后悔的?”刘老二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许安说到。
“坐了几年被放出来的?”许安问到。
“我运气好,第三年要问斩,刚坐了两年,就被放出来咧。”
“你们国家的律法还真是不讲人情。”长更插话说到。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讲啥人情?讲人情就能去杀人咧?你们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不学好。”刘老二眼睛一瞪,转过头来看着长更说到。
长更无语。
许安听到刘老二训斥长更顿时忍不住乐了,没想到这刘老二还挺正直,若是其他人遇到了这种事肯定会觉得冤屈,可这刘老二却认为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也并不认为自己被释放是理所当然,而是心存感激于那道赦免令。
“说得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许安叫好说到。
长更悻悻然的扭过头去。
“不过村口的那些孩子也不怕你?”许安联想起村口的画面问到。
“怕啥?他们都说俺做的对,说换成他们也都一样。”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天黑的也比较快,尽管时辰尚早,可院子里已是漆黑一片,刘老二把三人迎进了屋内,点上了一盏昏暗的蜡烛。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借点酒肉,天冷了,吃完饭暖和点,也好早点睡觉。”刘老二把三人迎入屋内,自顾自的说到,也不等三人回话就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