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的戏码演完许辉立刻挂了电话,以隔绝他妈接下来超高分贝的河东狮吼。
许辉找人查了林佳佳的去处,这狡猾的女人果然如他所想卷着那二十万辞职离开了。
这也算林佳佳的精明之处,没多要,区区二十万,许辉纵然知道了她的把戏也绝不会为这点钱兴师动众地报警什么的。
许辉铁了心要和她分手,她即使再抓着许母也没意思。尤其这孩子更是瞒不住,许辉不傻,碰都没碰她一下怎么会认下这种事,到时候东窗事发,再落个报复什么的,所以她只能离开。这份工作又怎么能拴得住她这种不安份的女人。
林佳佳这一走也算给了他很好的理由推拒掉不少家人安排的相亲,这结婚事宜也有了充分的借口往后推它个一二三四年,情伤最大嘛!
他只要在回家时摆出一蹶不振、憔悴萎靡的样子,在他妈提出认识别的女孩时,偶尔发个受打击的小疯,相信短期内没人会再管他的事。
许辉又得意地做起了他的少爷,搂着他家“小情”快活似神仙,当然这首要问题是要解决他家小情工作的事。
这天吃饭时许辉突然说:“我帮你调了工作,市郊的大电厂,通公交,每天下了班都可以回来。调令的话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下来,你知道就好。”
说完,许辉夹了块鱼进碗里,小心吃起来。
吴景安顿了顿,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他能把对人来说影响很大的一件事当作天气来聊,看来傲慢自负的缺点真不是一下就能改过来的。
这一个月来,他们去过张音那里两次。每次许辉都摆着一张臭脸,十成十的不想去。
吴景安说不去就不去吧,转身去了阳台抽烟。
谁知这闹别扭的人几分钟后换好衣服,冲着阳台上的他没好气地喊:“到底还去不去,这都几点了,再晚他就下班了。”
吴景安是真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去也是去了,效果倒没见好多少。
张音也说了,这就好比铺路,一天两天是看不出形的,能让许辉有所改变的只有时间。
让时间来磨去他的尖锐,让生活中层出不穷的问题来帮助他成长。
避无可避。
许辉按着性子来安排了他的工作,却未想着提前询问一下,这尊重二字迟迟未在他脑中成形。
吴景安倒也没因为这点事就和他大吵大闹,他是个随性的人,更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他笑笑,接受了许辉的好意。
想起当初他问过许辉为什么不解决林佳佳工作的问题,那人那时说林佳佳算他什么人。
而如今,吴景安应该算是他什么人了吧!才有了这待遇。
倒是没枉他这几个月的辛苦,层次无形中被提高了。
调令下来的那天,吴景安在酒香摆了两桌,本来是没通知许辉的,不知这货从哪得到的消息,菜刚上了几道,他人就背着两手笑得跟个黄鼠狼似地溜了进来。
孔新忙给他让座,他却犯起了毛病,走到紧挨吴景安坐的小乔身后,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家小情。
小乔再没眼色就要被乱棒打死了,忙把屁股从板凳上挪起来,涎着笑脸对那货说:“许少您坐这,对了,您还惦记着咱老吴呢,唉,可惜了,他到底不肯去割了那坨肉,枉费了您的青睐。”
一桌人笑得东倒西歪,吴景安端着酒杯把这一张张笑脸刻在脑海里。
妈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笑老子,总有你们还的那天!
一轮酒下肚,吴景安有些晕乎了,只听孔新说:“这老吴要调走了,许少,以后您再来这可见不着他了,再想开玩笑都找不着人喽!”
许辉要开车不喝酒,细长的手指沿着杯沿转了两圈,暧昧的目光在吴景安身上流转了好几遍,深情款款地说:“以后景安离我可更近了,想他,开车只要十几分钟就能见到了,不是更好。”
众人皆醉,不在酒,在乎这点破事实的一番话。
市里的电厂,靠,可不离许少近了嘛!这两人该不是真有什么jq吧!这天上掉馅饼的工作不是许少给安排的吧!这到底还是不是玩笑啊!
吴景安也醉了,醉得人世不醒,大刚要把他扶回宿舍,许少眉目含笑,轻轻巧巧推开了大刚伸过来的手,两手一圈就把人圈在了怀里,“你们慢慢吃,帐我结了,景安是真喝不了了,我送他回去,反正顺路嘛!”
一桌人带点呆滞带着怀疑带点想骂娘的眼神目送这传闻中的王子和蛤蟆齐齐离开。
王子还搂着蛤蟆,这什么世道啊!
坐进车里,吴景安的酒就醒了。
许辉帮他系上安全带,趁机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们回家吧!”
吴景安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后把视线移向了车窗外。
窗外天气晴好,超市喇叭的特价通知和走街串巷的清理油烟机交织在一起,嘈杂的声音穿透玻璃涌进他耳中。常去的小摊前老板娘正手脚麻利地卷着面皮,豆芽面筋加上厚厚一层麻酱,每次光看着他就会流起口水;五金店里的小老板站在门外看着几个中年男人光膀子打牌,其中还有一个是他厂里的单身汉;一辆辆自行车从他面前骑过,几个满脸堆笑的小丫头钻进了街角的精品店。
这里他足足待了八年,有太多他认识的人。一抬头还看得见高高的冷却塔和冒着狼烟的烟囱,耳边似乎响起电厂那些熟悉的设备发出的轰鸣声。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