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井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回视他。

曾经,他们总是这样望着彼此,曾经,眼里是纯粹的浓浓的感情。

如今----

吴景安避开视线,“那什么,你就住我这好了,有客房。”

井程:“好。”

吴景安站起身找东西,“中午太随便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在鞋柜上方的储物盒里找到张卡片,“这家店味道不错,我预订一下,现在赶上过年,生意太好,得提前订。”

刚想打电话时,井程站起身,“不用在外面吃,买点菜就好,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超市里,吴景安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挑来选去,井程推着购物车站他后面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吴景安衙一瓶豆瓣酱正准备放进车里,井程却挑了另一个牌子的拿在手里,“相比较之下,还是这个牌子的好些。豆瓣粗细均匀,比例也正合适。”

吴景安半信半疑。

井程挑了把嫩绿的蒜苗放车里,吴景安下一秒就把它们放回了原处,“我不爱吃蒜苗。”

井程瞟他一眼又把蒜苗放回了车里,“挑食的孩子没饭吃。”

吴景安不媳,“爷自个做。”

井程:“不行,做回锅肉一定要用到。”

吴景安呲牙咧嘴,“不放会死啊!”

井程拍拍他肩膀,笑说:“放心,不会让你吃出奇怪的味道,行不行?”

吴景安恨得咬牙切齿,人说客随主便,客随主便懂不懂啊!

来到水果区,吴景安舒展开邪恶的笑脸,凑到井程面前,“你吃不吃榴莲?”

井程皱起眉,闭起眼,摇摇头。

吴景安笑得更得意,转过头来冲人喊道,“给我挑个最大的。”

井程看他,吴景安看他,“嘿嘿,晚上请你吃榴莲啊!”

井程缓缓勾起嘴角,“基本上我一顿能吃半个,让你破费了。”

吴景安的眉毛挑到了头顶上。

脱了深灰色大衣,扎起清新蓝的围裙,洗手、择菜、切菜,井程像一个称职的管家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切成丝的各色素菜拼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剁碎的鱼肉制成几条活灵活现的叙鱼。

吴景安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你确定你不是厨子?”

井程边忙活着边说:“二老在搬去a城不久就开了一家餐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盘下了附近的酒楼一直经营到现在,他们不在后由我接管。我确定,我不是厨子,就凭我这三脚猫

的功夫可撑不起一家酒楼。”

吴景安捏起一块红烧肉塞嘴里,井程不满地说:“洗手了吗你!”

吴景安一边嚼着一边连连点头,“你手艺可真不错,比我强一百倍。”

晚上七点准时开饭,吴景安对着整洁一新的厨房频频摇头,“你天生就是个煮夫。”

井程摆好碗筷,解下围裙,又恢复成帅气成熟的优质男人。

他端起酒杯,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吴景安也是一阵感叹,十四年的时光,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电视机一直开着,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用一贯的沉稳音调播报着国际时事,外面走廊上传来几个孩子蹦跳欢呼着上楼的声音,桌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食物,端着酒杯的两人一一细数他

们逝去的青春。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学。

他去了矿上的一家小电厂。

他在机关单位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他父母离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现在调到了大电厂,工资福利都不错,生活平稳,无欲无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楼,工作也没辞,两头跑,有点辛苦,希望能找个伴帮他分担。

吴景安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井程,咱们,已经过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挂一抹苦笑,“景安,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过去找回来,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们两人一个机会。”

酒喝完,菜吃尽,烦闷还是堵在心里,一点没散。

吴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铺好,对站在门口的男人说:“忙一天了,你该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井程说:“景安。”

吴景安错身走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点困了,晚安。”

井程转过头,“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吴景安垂下眼,点点头,“嗯。”

那一夜吴景安睡得很不踏实,似梦似醒间,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时期的点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为已经忘了的,又全部记了起来,真实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些无法追回的岁月,刻着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伤痛。

井程说想要把过去找回来,想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在梦里一步步走向这个不真实的未来。

“景安。”


状态提示:99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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