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亮堂光阴一闪而过,仿佛指尖跳动的精灵,飘忽即逝。
傍晚,郑升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给整理干净,一番分析,考量了半天,又是自己与自己不断争辩,自言自语。
这样,商讨了许久,终于是确定了下来,军事行动的地点。
他独坐在自己卧房,靠着长桌子,如一个深思熟虑,掌握军国的统帅,在沉思凝目。
他时而翻转,时而用手肘支撑脑袋,时而抬头朝窗外看几眼。
像是压抑了长时间,胸口憋足了闷气,一下子涌出来,长长地从口中吐出,郑升抚摸案卷,总算有了合适目标。
令心中满意的答案,他默默地就轻快地,松懈下来,内心道:“就决定在野地,与那黄巾军战略转移的先头部队,来个游击战法。进行边缘骚扰,小试牛刀。”
郑升这样想着,就起身去准备晚上吃食。然后解决了饮食需求,就是清洗身子,干净清爽地回房间休息。躺在床上,卧好就安心睡眠。
此次准备事宜暂时了却。
第二天,清早时分,大概日头才出来一点,像是一块大饼的一小块边缘,有点类似拱桥。
郑升就在那细微的光,柔和的光的拂弄下,眼睛皮动了动,上下卷伏,便起身了。
起床后,办完一切日常事宜,那些笼统的,司空见惯的,枯燥乏味,日日重复的事情解决后,他便是火速奔赴军营,调拨军马,以求最快速度,前去昨日考量好的地点,预先埋伏,突然袭击。给对手打个猝不及防。
正是越早越快越好,这就像是商贸,盈利尽早为妙。是拖延不得了,以免夜长梦多,和节外生枝。
郑升骑着自己随从准备好的马驹,马驹四蹄子围绕长满一圈绒毛,跑起来,蹄子上的毛飞上飞下,四面散开,和个蓬头垢面,鸟窝一般。
到达了郊外,野地军营,关羽就早已恭候多时。站在军门口,他与郑升昨日就在议会上,商量好了时间,约定了今日此时来交接兵马。
见郑升一人一马,踢踏踢踏到来。上下颠簸,同一个荡秋千,与坐跷跷板的人一样,关羽就觉得一丝逗趣,心里绕有兴致地好笑了一下。
接着,他就用手一招,欢迎郑升到来。
然后用胳膊一抬起,一个招揽,一个荡漾摆动展开,就是示意郑升往哪边走去。
郑升就到了他面前,赶紧翻身下马,与他交谈两句。然后便是紧随关羽身后,由他领着前去接手兵马。
一百军士,相对于今时今日的刘备阵营,刘备军队而言,比较少,完全就是小事一桩。他目前兵卒累计总数得有一千多人,体量上相对于是一个小郡城的太守了。也还算可以了,白手起家的。
在郑升紧随关羽到达兵卒集中地,到了那里,一处草场,供给马匹来啃食,进食草料,饲养马匹的草料场地。
土肥,草绿。
这样一片草毛旺盛,和冬日里,那熊身上的皮毛一般,浓厚的草地上。
居然就稀稀拉拉地站着,伶仃寥落的几个人,分散开来,看上去蔫不拉几,又是瘦骨嶙峋,许多还都是身形佝偻,面色蜡黄。
满脸土灰,而眼神黯淡。
这样一群没精打采,老弱病残,就好比是一顿饭,别人吃完了,你再去吃,见到的餐桌,一片狼藉,你得吃人家剩下的剩饭一样,是无比叫人懊恼的,也心里郁闷。
郑升可谓是有苦说不出,眼神幽怨,无比无奈地就是查看两眼,然后就随意漫不经心,无比失望地将头撇过去,索性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才好受许多。
过去半晌,内心算是潜移默化接受了,默认了这一切。他也不抱怨什么,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话语,就即刻动身,准备带领一百兵卒,尽快出发。
而暗中,听从刘备指示,给郑升使绊子的关羽,则是一脸茫然,显得错愕。
他有些奇怪和疑惑。他本来内心还是设想郑升会如何怨恨,会怎样朝自己骂咧。但没想到的是,他压根就任劳任怨,不去责备自己。
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自己落了下成,无比低劣。傲慢的人,必定都是有尊严的人,同时也是不会做什么卑鄙事情的人。
关羽心里一阵愧疚,有些自责懊恼。他面色更红,就是在郑升转身后,叫住了他。
他道:“郑升,我关某也是没有对谁有过亏欠。你算一个。今后若是有事找我,遇上性命之忧,我必定赴汤蹈火,鞍前马后。”
郑升一听,显得纳闷,但转头,瞅见关羽神色,那么羞愧,估计也就明白了事情状况。他也就内心欣然,飘然一笑,算是接受了。
二人达成了一致的默契,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郑升就得一人赴命,尽快出发了。此次的军事行动,风险巨大,同时也异常艰难,阻碍重重。
原因很简单。
就是因为从头到尾,只有郑升一个人!
他没了武将,等同于失去双臂,像是拔牙老虎,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想要杀人吮血,估计也是做不到了。
力有不逮的那种感觉,估计此刻是尽显无疑。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得上路,他必须得完成一些事,这就同愚公移山,亦或是精卫填海。
是一些非常愚蠢的事。在外人看起来,无比的荒唐,很是笨。但就是得去做。
毕竟,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必须得有一个愚公,来去搬移掉它。
而郑升,就得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