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尉自言自语,显得无比倨傲,似乎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预见以及判断精准。
但实际上,他是得到皇甫嵩军令,给他派遣来这里,提前守株待兔,埋伏好,等候黄巾军迁移部队到来。
汉朝官军,镇压黄巾军首要将领,皇甫嵩为何事先知道黄巾军迁移呢?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要知道,任何军队都有细作,都有专门的渠道提供可靠情报来源,调查敌军动向,这只是其中的一件简单不过的事。何况,是杂乱无章,三教九流混合一起的黄巾军呢?自然是无比容易走漏风声。
此事,皇甫嵩并不确定,到底会有多少黄巾军迁移,又是否情报属实。
因而,他仅仅派遣了一名校尉,同时,这位校尉,也只带来两百人马。
全部是骑兵,浑身着黑色,如火炭,锃亮闪光的铁甲,胯下骑着壮硕矫健马匹的军士。
这样部队,就是先锋,查看敌情,用作试探的。
郑升对此并不知情。
他只是略微审视,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官军军队,大概猜测了一下数目,得到了两三百人的数字。
他内心就是揣度道:“这样的数目,怕不是来进行正面野战,而仅仅是刺探敌情的,又或者有其他特殊效用。”
经过一番缜密思索,他还是有了一点头绪,猜了个八成。
此时,那领头校尉,就是踌躇一番,两眼发直,看向对面,不断地动。
似乎在查看黄巾军的数量,然后决定是溜走还是决战。
别看他义正言辞,一副话说得漂亮,视死如归一般。但真到了要死要活的时刻,还是该跑就得跑。
这整个汉朝,官军中,朝廷内部,是没有几个能干的,忠良勇武将校的,几乎寥寥无几了。
郑升就是远远看了几眼,偷偷瞄了军官的正脸,见他面色发虚。额头有冷汗渗出,而眼角不断发抽。
就猜他是内心胆战心惊,无比惊悚,但就是碍于面子,一直端着,不好在自己手下士兵面前显露。
果然,不出郑升所料,敌军黄巾军数目较多。估计,累累一起,那些身穿黄色军服,以及头缠绕黄巾的,估计一排排,一列列,合乘一起,都有两三千人。
笑话,比人数。我黄巾军能输?
动不动就是几万人,上十万人,光是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凑成一条大河。
原因为何?
黄巾军全部都是些农民,背井离乡,或者无家可归,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人。
这些人,就好比什么,饥荒年代里的蝗虫。
蝗虫能不多吗?
当然,他们不是蝗虫,高高在上,稳居庙堂,享受香火的是。可是数量上,浩瀚恒沙,就是不计其数,无穷无尽的。
这样来看,尽管士兵参差不齐,体弱多病,以及内心不坚定,但仅仅依靠数目,黄巾军就足以横扫南北,称霸一方。
领军校尉,本是视察,耀武扬威,以为是轻活。刚才又在士兵面前显摆,把位置弄高,此刻就显得无比丢脸。
他只感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然后逃脱掉。
再不逃,估计就给即将奔袭而来,大概是要迁移,遇山移山的,势不可挡的黄巾军浪潮给淹没。
此时,校尉内心就是不断斗争,反复纠结,到底该不该撤退,他始终碍于颜面,是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就逃走的。
但就在这时,黄巾军奔赴而来。
准确地说,是就一个人,一个人就笔直,一人一马,单骑冲杀过来。
犹如一条细线,所到之处,如同卷起刮过长风,摧枯拉朽,无比浩荡,直接就给道路两面,马蹄践踏的地方,全部草木折断。
他犹如一条斑斓巨蟒,就是足迹连成一道线,看上去就是一个波浪,翻卷拍打,击杀而来。
那校尉还未反应过来,此人就是马匹无可阻挡,势头迅猛,快如闪电。直接一个劈咔到了近前。
他就是手起刀落,那校尉顿时头身分离,就是头脑连带肩膀一块,给削掉了。
整个身体,从上往下看去,就是一个断面,血肉分明,可以清晰看见断口内部的器官,正在不断抽搐的内脏。
周围士兵一看,哪里见识过这骇人场面,自己将军就给人当场杀了,还是如此迅速,眼睛刚闭上,还未睁开,完成一下眨眼,那人就死去了。
这种惊人而又叫所有人胆颤的血腥一幕,直接就给他们淋了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热情。
一切士兵,皆是心惊胆战,内心寂灭,丢魂落魄,斗志全无。
他们一个个就是驾着高头大马,便是要做缩头乌龟,做矮子才做的事,要逃命。
这种举动,简直与他们军马行进,来时,穿进林间的那刻,行成了鲜明对比。
天差地别,实在叫人大跌双目。
郑升看后,是失神错愕了几瞬,他内心总算明白了朝廷为何如此失败,前线那般惨烈,节节败退的处境的缘由。
一切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有的人,从上到下,自皇帝到小卒,全部都是表面光鲜,打扮威武神气,实际上就是些胆小鼠辈,酒囊饭袋。
郑升也不去给那些士兵担忧什么,也懒得怜悯什么。
他只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活该遭受如此。
眼下,他就将双目看直,目光紧锁,望在了那瞬间扑杀过来,奔袭了一百尺,飞速如同鹰隼的将领身上。
郑升眉目不时抖动,目光如炬,闪过精光。
他就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