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森的目中仇恨之色一闪而过,重归于平淡,又拿起旁边的肥猪蹄狠狠啃了一口,道:“我这个病,也许却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來的……”
萧秋狂叹道:“能吃是福,看來也并不如此。”
萨森忽然道:“你吃猪蹄?”
萧秋狂道:“不吃。”
萨森道:“那么,请便。”
既然萧秋狂不吃猪蹄,那么他们之间再无谈话,他自然也不会苗王,只因苗王绝不会是需要靠着不停的吃才能活下去的人。
那院子里扫地的的老人已渐渐将所有桃花收拾到一处,现在院子里只剩下那软榻旁懒汉呼呼大睡的身下还沒有扫干净,他已提着扫帚走过去了,忽然一条清秀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一看,这人自然就是萧秋狂。
萧秋狂拦住他,道:“你不该过去。”
老人道:“老朽为何不该过去?”
萧秋狂道:“我是为好。”
老人奇道:“哦?好在哪里?”
萧秋狂道:“救你的命。”
老人道:“救老朽的命?”
萧秋狂指着那呼呼大睡的懒汉,道:“只因他在睡觉。”
老人道:“他在睡觉所以老朽不能过去?”
萧秋狂道:“是的。”
老人道:“老朽若是过去便要死!”
萧秋狂肃然道:“是的。”
老人叹道:“所以老徐也不是苗王?”
萧秋狂道:“不是。”
老人道:“为什么?”他问的自然是为什么萧秋狂能看出他不是苗王。
萧秋狂解释道:“你扫地时挥动扫帚的动作还不够匀称,力量也未完全控制到恰到好处,或许是你功力未至炉火纯青,更可能是你怕扬起的尘土飞到他身上去。”
老人道:“哦?为何老朽会担心尘土飞到他身上去?”
萧秋狂叹道:“只因他才是真正的苗王。”他走到睡汉身前,躬身道:“苗王大人,萧秋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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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懒汉此时似乎才醒,金黄的朝阳似乎有些刺眼,他眯着眼,尽量的眨眨眼,忍受着那种光亮,慢慢的伸了个懒腰,手往脸上一抹,竟露出一张清秀迷人的脸庞,他起身后径直走向石桌,原先那青衣人早已离座垂手站在一侧候着,随手操过一杯酒倒入口中,咕噜咕噜洗漱了一番又吐了出來,才笑对萧秋狂道:“坐。”
小院里阳光艳艳,桃花飘香。
萧秋狂迟疑道:“这……”
那懒汉早已一扫颓势,目光炯炯,他淡淡道:“这些年來,你是第一个能认出我的人,有什么话先坐下吧。”他又朝水千媚道:“去取我那铁观音來。”
水千媚屈身应道:“是。”她踩着那奇特而风情的步伐慢慢上楼去,转到梯口,竟然回眸一笑,当真是百媚生。
那睡汉又朝龟大爷、巫梦两人招招手,道:“你们也自己坐下吧。”
巫梦方要做到萧秋狂身边那张石凳,忽然睡汉拍拍自己右手边的石凳又道:“阿梦,坐这里。”巫梦哭丧着脸,只能乖乖巧巧的坐下,像个木头人般不敢动不敢言,萧秋狂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敢想象这个乖乖的丫头就是那个混世小魔头!
睡汉又看了一眼龟大爷和他怀里的王霸尸首,道:“你也來了?”
龟大爷一撩衣摆,大刀阔斧的坐下,道:“老子不能來?”
睡汉道:“能,你也坐吧。”
龟大爷冷哼一笑,道:“老子已经坐下了。”
睡汉淡淡的嗯了一声,居然索性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他方刚睡醒,此刻哪里会还困,这不过是在表示他已不愿多说话了。
龟大爷忍不住道:“老子來这里不是看你睡觉的!”
睡汉缓缓张开眼睛,龟大爷被他这双眼睛瞧了一眼,竟也不觉有些手足失措起來。
“那么,你是來杀我的吗?”
龟大爷道:“不是。”
睡汉道:“既然不是,那么何不等等呢,等品过我辛苦寻來的上等铁观音后,有什么话再说不迟。”
龟大爷还想在说什么,已被萧秋狂轻轻落下。
萧秋狂道:“请。”
睡汉又闭上眼。
此时,那水千媚已经扭着水腰,走下红楼來,她涂有凤仙汁的十指纤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托盘,托盘里一只红泥小火炉,一把淡青紫铜壶一柄蒲扇,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
她满面着娇媚的微笑,坐到了睡汉的另一边,和巫梦正面而对,她开始引火烹茶。
萧秋狂发现巫梦似乎很不喜欢水千媚这个女子,她冲着水千媚龇牙咧嘴的,满面愤恨,偏偏那水千媚又绝不理她,除了那壶茶,此时她眼里再也沒有任何其他东西。
“阿梦,你从小便我与你说了,喝茶是为了定心养性,看來这些年你还是沒有丝毫长进!”睡汉忽然道。
巫梦沒想到他闭着眼睛也能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由心里惧怕,口中小声道:“是。”
此刻,那微滚的茶壶里已有阵阵的的清香传出,混合着桃花的幽香,倒也是令人心神皆醉。
这铁观音顾來有三好,色金黄浓艳似琥珀,香天然馥郁如兰花香,滋味更醇厚甘鲜,此刻不过才出一好,已是让人觉得不凡,的确是好茶。
萧秋狂面额抽动忽然道:“这茶喝不得。”
“哦?”睡汉沒想到萧秋狂会这般说,他奇道:“为何喝不得?”
萧秋狂道:“只因在下心中有话要说,心不能静,茶便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