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狂深深的叹息一声,下一刻,流水的脑袋已经掉落在地上,他刺耳的狂笑戛然而止,可舌头依然在晃动,似乎根本沒想到死亡來的这么突然。
萧秋狂的身子沒动,杀流水的人是炅哀。
刀光出他右手底下一滑,流水的脑袋已经搬家了,然后炅哀又恢复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垂首恭敬的站在萧秋狂身前,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者,动如雷霆,一击必杀。
“你杀了他?”
炅哀道:“是。”
萧秋狂道:“为什么?”
炅哀道:“他该死。”
萧秋狂笑笑,道:“他该死?你呢?”
炅哀道:“小人不想死。”
萧秋狂道:“你回答的很老实,不过也可以看出你不是一个老实人。”
炅哀道:“小人在萧少侠面前不敢不老实,这次任务下來,小人已经知道必败,也将所有后事全部安置好了。”
萧秋狂道:“哦,你有什么后事?”
炅哀忽然抬头笑笑,道:“小人将多年珍藏的九坛美酒全部喝了,大醉了三天三夜。”
一个人处理自己的身后事,居然只是将自己多年來的藏酒全部喝光,这也算是个奇人。
萧秋狂忽然來了兴趣,也笑笑道:“你爱喝酒?”
炅哀直到这一刻,心底最深处绷紧的一根弦才似乎有些放松,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地走向了成功。
“爱喝,不常喝,更不醉。”
萧秋狂抚掌大笑道:“不喝醉怎能说是爱喝酒!”
炅哀道:“萧少侠说的是。”
萧秋狂已经敛住笑容,道:“你说你今后打算去南方?”
炅哀道:“是,一直往南,遇海买船……”
萧秋狂点点头道:“好,海面风情极佳,最适合饮酒,不过拿酒杯只需要一只手就行了,你说是吗?”
炅哀面上一震,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萧秋狂看破了,“是。”炅哀一咬牙,竟右手掌一翻,早已一刀砍下自己的左手前臂,登时血流如注,饶是他心硬如铁,也不禁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萧秋狂竟似完全看不见他的痛苦,只是冷冷道:“你动手太快了,我要的并不是你的左手。”
炅哀这次是真的面色大变,他万万沒想到自己一只手掌居然还不能换回一条命,这萧秋狂之无情完全不在三叔之下,早知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和流水联手一搏,沒准还有一线生机。
他正在心底暗悔恨之时,萧秋狂已缓缓道:“看來阁下是舍不得自己的手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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炅哀心中一声苦叹,刀光一闪,一只右手掌已经掉在萧秋狂的脚前。这一次,他已痛的快要昏厥过去,只是凭着心中的一股信念苦苦支撑着。
萧秋狂看也不看一眼,只是道:“去南方路途遥远,你还是坐车吧。”
炅哀汗如雨下,勉强用光秃秃的手肘扯了布片给自己包扎一番,他也真是个铁汉子,受了这般重的伤却不见得吭上一吭,依然道:“是。”
萧秋狂道:“既然是坐车,那么腿好像留着也沒什么用了。”
他不仅要双手,还有双腿,到了这个程度,即便是巫月也觉得有些不忍了,可萧秋狂犹如铁铸的心肠,说出的话残忍冷冰。
炅哀终于不再低着头了,他满面悲沧,厉声狂呼道:“原來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放过我!”
萧秋狂道:“是。”
炅哀嘶声道:“你好狠的心肠!!竟骗我亲手砍下自己的双手!我……我……”
萧秋狂冷冷道:“你先策动那流水以诡计刺杀于我,若是成功了,自然也是你的功劳;若是失败了,便想要借此脱身,更故意说出一些我喜欢听的话來勾起我心中不忍之意,最后更是肯对自己下得了狠心,不惜亲手斩下双臂。”
“像阁下这样出卖搭档,狡猾奸险,又够狠辣的敌人,我若不杀你,岂不寝食难安。”萧秋狂道:“你莫要忘了,我从小就在名草堂长大,这些鬼伎俩我懂得并不比你少!!”
炅哀已经恨得双目赤红,他沒想到自己的全部心思竟都被看穿,还一直被人骗着的帮忙将自己制服,只觉得眼前这人之可怕,甚至不在堂内那人之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会造出这么样的人物,偏偏他又要夹在这样的两个人物之间呢?
其实,何止是他,这天底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被夹进这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要死。
炅哀已经死了,他是自戮的,这是一个杀手最后的尊严。
巫月望着这一幕的全部发生到结束,他都沒有说一句话,直到炅哀死后,他才低低叹道:“我知道,你杀他并不是为了你自己。”
萧秋狂望着炅哀的尸体,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
“你杀他,甚至不惜用这种残忍冷血的方式杀他,是为了要警告后面來的名草堂杀手。你这是在敲山震虎,只因你真正担心的是我的安危!”
“名草杀手,不死不休!我太了解他们了,若无绝对的雷霆手段,接下來的刺杀会如同蝗虫般不断涌來!无论你是在走路、吃饭、睡觉、甚至如厕,都会有难以想象的刺杀到來!到那时,防不胜防,若真有一条漏网之鱼,后果将不堪设想!”萧秋狂叹道:“你不能死,你死了,阿瑶阿梦都不会开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