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只怪老夫一时大意,以为游洞之人,照例色将黑,必自退出洞去,从无一人留下,是以并没留神,还有人潜伏。入晚便自按时练功,正好那老夫已练完‘狮、虎、龟、蛇’四式,开始练‘双龙玄功’。这‘双龙玄功’,乃是‘洞元记,外篇所载武功中最困难的一种,取法洞顶青白双龙,气行双臂,老夫初学乍练,自须对证古本,参详形态。阎伯修这一发现,自然惊喜交集,但他却不动声色,忍饥挨饿,偷偷的窥伺了三个晚上,直到第四深夜,他乘老夫练功之际,突下毒手,点中老夫‘玉枕’穴……”
这回西门追雪,孙燕两人,全都惊“啊”起来。
对屋老人微微一笑,道:“玉枕穴虽属死穴,但‘洞元记’所载武功,全是玄门上乘功夫,行功之时,外来侵袭,原难得逞……”
两人又惊喜的哦着!对屋老壤:“不过老夫初学乍练,还不到那种地步,而且行功之时,切忌外人惊扰,这一突起发难,心中蓦地一惊,一口真气,立时运岔!”
孙燕原先听他无人可伤,心头方始放落,这会听到他运岔真气,不禁急急问道:“老前辈后来呢?”
对屋老壤:“阎伯修练的原是极其歹毒的外门阴功,一指点中老夫要害,还以为老夫必死无疑,他出手却也真快,左手一下就把‘洞元记外篇’抢去。他那知老夫运岔真气,只有右边半个身子,不能转动,他堪堪抢到手上,老夫一时情急,未遑运气调理,把走岔的真气归纳入经,便一蹿而起,伸手就抢。阎伯修出手虽快,终于被老夫抢到最后两页,老夫也因半身麻木,被他一掌击倒地上……”
孙燕紧张的问着:“后来呢?”
对屋老人续道:“老夫这一跌,顿觉真气涣散,自知落了练武人最可怕的走火入魔。
但老夫心里明白,这最后两页是记载‘洞元记内篇’的藏放地点,如果被他得去,普之下,就再无制他之人,这就一下纳入口中,一阵咀嚼,咽下肚去。
“咭!”孙燕不由轻笑了声。
对屋老人也笑道:“阎伯修秘笈到手,当时还并不在意,那知看了序文,才知道还有内篇,而且被老夫撕去的两页,竟然关系重大,当时又气又怒,却又不敢加害老夫,而且生怕老夫立刻死去,使他永远无法得到内篇。”
孙燕道:“所以他要用银针贯穴,替你老人家治疗走火入魔硬化聊身子!”
对屋老人笑道:“娃儿,你这会只猜对了一半。”
孙燕还想再问,对屋老人已经道:“阎伯修患得患失,即怕老夫因此丧生,又怕老夫完全好了,他不是老夫对手,他每日除了练武,就悉心替老夫治疗。不过,他在治疗之中,还暗施手脚,你们不是看到老夫“百汇穴”上有一支银针吗?这支银针贯穴,就是使老夫去功力的毒着!”
孙燕问道:“老人家你走火入魔之身,是否已经全好?”
对屋老壤:“经过十二年治疗,自然早已好了。”
孙燕道:“那么老人家不会自己动手,把‘百汇穴’上的银针拔去?”
对屋老人叹了口气道:“老夫走火人魔,虽已治好,目前已与常人无异,但这支银针,却永远无法除去。”
孙燕奇道:“那又为了什么?”
对屋老壤:“百汇穴上这支银针,制住百脉,如果一旦拔去,老夫就得丧命,因为这支针,经过十二年之久,目前如果拔下,穴道无法迅速闭上,一身真气,立时全泄。也因为有这支针制住百脉,身如废人,所以要在四肢活络关节,及大**道等处,都刺上银针,才能活动,因此这许多针,没有一支可以除得下来。”
西门追雪怒形于色的道:“这姓阎的当真恶毒,居然用这种残酷手段,对付老前辈!”
对屋老人呵呵大笑道:“所以老夫要你替我办一件未了之事。”
西门追雪义愤的道:“老前辈只管吩咐,晚辈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屋老人沉吟半晌道:“不过你必须完全依老夫所去做,中途不管如何,决不能有一丝变改,你能答应吗?”
西门追雪忙道:“晚辈自然一切照老前辈吩咐去做。”
对屋老人唔道:“娃儿,此举十分重要,一步之错,就陷下武林于万劫不复之境,老夫因令尊屠龙剑客西门绍德当年行道江湖,一诺千金,侠名四播,你是他的后人,老夫才敢把这件大事,托付于你,虎父无大子,老夫自然相信得过!”
西门追雪听他得如此郑重,急忙神色一正,问道:“老前辈的,到底何事?”
对屋老人又是一声大笑道:“老夫要你代办这件未了之事以前,老夫郑重宣布,从此时起,你就是门一派的第十四代传人!”
西门追雪惊疑的道:“老前辈是要晚辈拜你老为师?”
“不!”对屋老人沉声吐出一个“不”字,接着:“你可是不愿意继承门一派?”
西门追雪道:“晚辈并无此意。”
对屋老人哼道:“愿意就好,何用拜师?”
西门追雪听得大感奇怪,对屋这位老人,敢情被双龙堡主幽囚了十二年,才使他脾气变得古怪,心中想着,一面忙道。
“晚辈遵命。”
对屋老人喜道:“好,娃儿,现你得静心聆听老夫细,中途不得出声。啊,还有,姓孙的娃儿。记着,这段时间中,你可不准开口话,否则耽误老夫大事,也耽误了你大哥前途,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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