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率领的火枪兵很快就来了黎石端坐的地方。
陈昱分开众人,见到竟然是黎石,就留下了十人,命令其余士兵继续追击。
陈昱拱手说道:“黎将军,好久不见。”
黎石此时非常坦然,已经没有了刚才逃跑时的紧张,他笑着说道:“是呀。陈大人。自打你离开大越,咱们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
陈昱依旧恭敬地说道:“山中湿气太重,要不咱们下山再聊。”
黎石听了,起身,说道:“被俘之人,悉听尊便就是了。下山,就下山。陈大人,我听你的。”
陈昱说道:“黎将军。别一口一个陈大人的,叫我陈昱就是了。”
黎石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向山下走去,说道:“不敢。你在谅山府时,我就感觉到你不是等闲之辈。原以为你会一路高升,在大越出将入相,干出一番事业。没想到你竟然敢私下与思明府黄家土司做买卖,索要了两个土州。这份气魄,这份胆识,令人钦佩呀。”
陈昱回道:“一直在社会底层混,既没地位,也没钱财,遭受别人的白眼,忍受着别人的嘲讽。穷怕了,也渴望成功。当时将黄天道抓住后,原打算送到清化城,向皇上邀功,可是听了班泰的建议,觉得可以搏一搏,就与黄家土司做了一笔交易,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划算的。”
黎石听了,笑着说道:“比较划算?就算大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难道大明就能放过你吗?你不会不知道大明已经在思明府周边安排了军队。他们就等咱们拼完,趁机收复思明府,改土归流。你这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呀。”
陈昱回道:“黎将军说得很对。他们是想渔翁得利。实不相瞒,我在向思明城进发时,广西都指挥使司派出了两个卫所拦住了我。我没有听他们的劝告,直接与他们打了一仗,把他们打出了思明府。他们想打,那就打呗。”
黎石听了,颇为惊讶,问道:“两个卫所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这两个卫所的背后是大明王朝。就凭你现在的兵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未开战,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陈昱笑着说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直到拼劲全力,虽死无憾。”
“好一个“虽死无憾”。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是老喽。”
陈昱回道:“黎将军正值壮年。以后定然是封侯拜相。”
黎石苦笑道:“眼下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还封侯拜相呢。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呢。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陈昱当即表示道:“黎将军请放心。只要你不选择逃跑,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黎石听了,说道:“那我先谢谢陈大人了。”
陈昱表示不用谢。接着,陈昱问道:“黎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前期你攻打思明州时,太原卫一直跟随你。可是打了这么多仗,怎么没有见到呢?”
黎石也没有隐瞒,说道:“当时,我向朝廷求援,朝廷从其他三位将军那里各抽调了两个卫所,还将清化中卫调来了。我觉得一举拿下思明府不成问题。正好太原府那边出现了匪患,我就让滕天诚把太原卫带回去了。同时将杯兰卫调到思明州,想让新组建的杯兰卫锻炼一下队伍。可惜了。”
陈昱知道黎石为杯兰卫感到惋惜,更为阮雄赶到惋惜。他就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黎将军对阮雄十分器重。但是在我与阮雄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觉得此人心高气傲,眼高手低,根本就不堪大用。当时阮雄担任谅山卫指挥使时,黄天道侵入谅山府。这个阮雄完全可以依托谅山城进行防守,根本没必要出城主动出击。结果仅带着八名侍卫逃回来。他如果是我的手下,我直接就把他砍了。”
黎石听了,也不生气,就说道:“可是陈大人想没想过。阮雄为什么要主动出击呢?”
陈昱想都没想,说道:“自以为可以一举将黄天道所率军队一网打尽。太高估自己了,低估了黄天道那面的实力。”
黎石摇了摇头,说道:“这只能说明你并不了解阮雄。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吗?你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吗?”
接着黎石就向陈昱讲述了阮雄的人生经历。原来阮雄从小生活在谅山府如敖县。
父亲不务正业,十分好赌。家里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母亲见生活毫无指望,就上吊自杀了。
可是阮雄的父亲依旧我行我素,毫不收敛,更不悔意。阮雄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有一次,阮雄的父亲输了很多钱,还不上,最后竟然将他的儿子抵债。
阮雄就到了这户王姓人家。王家世代经商,祖宅在如敖县。但是业务主要集中在清化及其周边地区。
阮雄在王家祖宅当了几年家丁。王老先生及其家人对待下人十分好。因此,阮雄在王家过得要比自己家里好多了,起码每日能够吃得上饭,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醉酒回家的父亲打自己了。
王老先生见阮雄中规中矩,心地善良,人还十分勤快,就将他送到自家在清化的一家店铺当伙计。
清化地区远比谅山府的如敖县繁华,在这里,阮雄不仅活干得好,而且见世面,长见识,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黎石有一次来到这家店铺买东西,初次与阮雄见面,就对这个小伙计十分欣赏。后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