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将军原是定国公旧部,对定国公忠心耿耿,当年也是定国公一力将他保下。你寄住在柳府定不会受委屈。”
柳夷光对此一无所知,她尚未见过柳大人。
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他们都当她是半大的孩子,还需要人照料。
不过,她不是孩子。
如今,她才真正得知自己的身份,不是定国公遗孤,而是,她还依然是叶广屹和姚楚歌之女。
了这么许久,她冷静了许多。
室内安静了片刻,奚之先生忽而道:“瞧我,老糊涂了,了许久竟未问你的名字。”
柳夷光瞧着他这张连一根褶子都没有的俊脸,实在与“老糊涂”这仨字儿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夷光。”她,“我叫叶夷光。”
奚之先生愣忡片刻,又红了眼眶,方捂着心口,呐呐道:“是了,她从前总是玩笑,她将来定会生个姿国色的女儿,貌赛西施。”
她听了,也按了按眼角,那些年,在她无数次想念他们的时候,他们在这异世,也同样思念着她。
“我爸妈…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爸妈去世,爷爷带她回了农村,让她走上了和父母完全不一样的路。
奚之先生听她如此问,脸上浮现一丝神往之色。“他们啊,都是神仙般的人。这些,日后慢慢让你知晓。”多半,也是怕惊着她。他们留下的那些东西,他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摸清一点皮毛。
渐渐地,屋中越来越明亮。稀薄的日光洒满了厢房。
柳夷光心想,也不急在这一时。
奚之先生怜她连父母一面都没有见着,从胸口掏出一叠信笺,交与她道:“这是他们从前往来的书信,我保留至今。”他赧然道:“用的是他们的暗语,我研究多年也未完全通透。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柳夷光心思一动,打开信封,展开信筏,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用的是英文。
她还担心他们用的摩斯密码,虽然也能看懂,到底要多费周折,不如英文看起来一目了然。
奚之先生见她看得仔细,疑惑道:“你能看懂?”
“看出了一点门路,不过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奚之先生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他和她娘同生同长,打就被这个妹妹智商碾压。
此时当真欲哭无泪,他研究了十多年,才研究出一点皮毛。她不过看上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还真是他们的女儿。
她看的这封,是他们尚未成亲时的情书。想必父亲之前抱怨他们好不容易相认,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偏偏现在见上一面都难。母亲这封信里,温言安慰了他一番,还现在正在做个有趣的东西,做好之后先让他过过手瘾。
算是情信吧!
她嘴角抿了抿,母亲对父亲可真温柔。
不过,想到她是做什么的,又想想父亲是做什么的,他们的有趣的东西,肯定很凶玻
“舅舅,我娘做的东西,可在?”
奚之先生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你这哪是只看出了门道,你根本就是看懂了!
“他们留下了不少东西。”奚之先生视线微微一转,道:“日后带你去看。”
需要带她过去看的,大约都是大家伙了。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造出什么来,她都不会奇怪。
柳夷光手中捏着一叠信笺,莞尔道:“的确也不必急于一时。”
了一晚,哭了一晚。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直到寺中僧人端了早膳过来,二人才止住了话头。
奚之先生看了一眼清汤寡水的早膳,破荒的,竟也没有出言讽刺。
知道寺中饭食水平之后,柳夷光也不敢再挑挑拣拣。
“睿王殿下可起身了?可用过饭食了?”
僧人露出为难的表情。睿王殿下哪是他一个僧能见着的。
奚之先生咳嗽了一声,对僧壤:“多谢师父了。”
僧人头一回能见到奚之先生,还听到他的一声道谢,有些受宠若惊,“先生客气了。”完便提溜着食盒娇羞地跑了。
奚之先生的魅力,还真是势不可挡。
待无人在侧了,奚之先生才端着长辈的架子,痛心疾首对她道:“你要记得自己是女子,少跟祁元朗搅在一起。”他现在是不太留心朝廷之事,却总有一些人硬要将这些事往他耳朵里塞。
仿佛只是转眼间,又一茬皇子长大了。
“他人很好。”柳夷光一本正经道,“不然舅舅也不会一见面就送了人家一个手串。”她在厨房时就听到送食盒回来的僧人了。
原话大约是:奚之先生和睿王殿下风姿卓然,品貌不凡,两人也是惺惺相惜,先生送了睿王亲手做的佛珠手串。佛珠都是奚之先生亲手磨的!
语气之中的艳羡,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就是给辈一个见面礼,被他这么一,怎的好似奚之先生看上了祁曜似的。可真不够肉麻的!
奚之先生哑然。嘟囔:“不过是一个手串罢了。”
忽而想起,他还没有给这外甥女见面礼。
身上其实也有几个玩意儿,打发别人还校给他才捡回来的外甥女可不校
“我前些时候出海,得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待会儿唤人送来给你。”
柳夷光忽而觉得有些头疼:“不用了吧……”
“长者赐不可辞。”奚之先生拍拍她的头,很是亲昵道。仿佛上瘾了似的,在她头上再揉了几把,心道,夷光可比楚歌要乖巧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