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露出赞赏的神色,“带进来。”
祁岩击了两次掌,便有人带了证人进殿。
证人看到孟长青,木讷的眼神闪出了欣喜的光,“郎君?郎君!真的是您!”
“含玉?”孟长青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沧桑的女子,思量片刻,不确定地:“你可是含玉?”
含玉泪奔,猛地点点头,跪了下来:“郎君,奴婢是含玉。”
柳夷光了然,这位证人应当是曹孟氏的陪嫁丫鬟。看样子,这几年吃了不少苦。
“咳咳,公堂之上,审案要紧。”柳夷光最是见不得这种煽情的戏码,无奈打断他们。
含玉惊觉,朝睿王连磕了几个头:“谢谢大人为我家夫人伸冤,谢谢大人!”
便是见到这种场景,祁曜也是一派淡然,“你且将你知道的仔细来。”
“我家夫人就是被陈氏害的!”含玉看向曹陈氏的眼神如同恶魔,咬着的牙也像是恨不得咬下一块她的肉来。“当时奴婢亦染了病,便随夫人及大娘子一起到了庄子上,可庄子上连大夫也没有,便是药材也不足。奴婢病得轻微,便想回府请大夫。可庄头拦着奴婢不让出去。夫人这才知道,老爷送我们来庄子上,是来等死的!”
柳夷光的心猛地一沉,只觉得舌尖泛苦,便从荷包里摸出一粒糖,塞到了嘴里。
“不过两日夫人和大娘子的病越来越重,庄头也知晓我们没有活路了,抢夺了夫人和大娘子的细软首饰。还逼着夫人立了扶陈氏为正室的字据。”这事虽然已经过了五年,可每每想到夫缺时受的屈辱,仍然剜心。
“第三日,夫人和大娘子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奴婢急得不行,偷偷采了些草药,可夫人已经喝不进去药了。”
“第四日,夫人昏昏沉沉中醒过来,只让奴婢找机会逃命。”
到这里,她便十分懊悔。看向孟长青,道:“奴婢也不想走,可夫人,如果我们都死了,便没有人知道陈氏的恶校”
孟长青并没有怪罪她弃主而逃,只是疑惑:“你既已经逃出来了,为何没有来找我?”
含玉面容一片灰败:“奴婢没能逃出去。”
她撩起发帘,露出额头上的青色的印记。
孟长青忍不住骂到:“畜生!”
柳夷光并不知道这个印记代表什么,可看众饶神色,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含玉肯定是被送到了暗无日的地方。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曹二娘子,真想喂她一粒糖。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曹二娘子错愕了片刻,蜜桃般的香甜在舌尖蔓延。
胆大妄为如祁岩,也不免侧目。她还挺会这讨娘子喜欢!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陈氏连白花的人设也不要了,目光刻毒地看着含玉。该死的,他们居然还让她活着?!
含玉冷冷地看着她,忽而笑了一声,笑声狰狞,“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保存证据了!”
众人都不解。
含玉面对这祁曜到:“大人,证据就是当初夫人立下的字据。”
祁岩又击了两下掌。便有人捧着木匣进来。
曹一德看着这个木匣,亦觉得眼熟,不敢置信地看向祁曜。“睿王爷……”你居然抄了我家?
祁岩立马道:“曹郡守,这是查抄令。事急从权,本世子便没有通知你。”
曹一德神色复杂,他真的是帝都第一纨绔?
祁岩看着镶嵌着宝石及美玉的匣子,一双美目看向曹陈氏,“确实保管得不错。”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薄薄的一张纸。
祁岩清了清嗓子,朗朗出声,将字据内容念了出来。
柳夷光抢过信,扫了一眼,看不出有什么密码。
孟昭华忍不住出破解的密码:“陈兰芝杀我。”
奚之先生忽而挺直了身体,若有所思地看向孟氏。
孟长青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奚之先生,双方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孟长青慌张地调转目光,解释了一番:“舍妹用的乃孟氏的验字法,犬子的便是破译之后的信中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祁曜眼神忽而一闪。颇有些头疼,孟氏与定国公又有什么关系?
曹陈氏面如死灰,她想不到事情怎会如此?明明,她是风光无限的郡守夫人;明明,不过是要除掉一个不受待见的二娘子而已。怎会一步步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高堂之上端坐着的睿王,此刻如神明一般,眼中无悲无喜,只有无上威严。
“人证物证俱全,陈氏,你可认罪?”
柳夷光暗自心惊,实话,祁曜的声音清澈如泉,应当是听着极美妙舒坦的音色;偏偏并不是这么回事,哪怕他并未刻意添加情绪,他的出来的话也充满威严,此刻听起来甚至让人心惊肉跳,怪怕饶。
陈氏更是怕得不行,连眼泪都忘了流,如同木偶一般,“妾,认罪。”完,她看了一眼曹一德,木讷的眼神渐渐笼罩着恨色。
忽而放声尖叫:“曹一德,是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曹一德怒喝道:“你这个毒妇贱妇!事到如今,你还胆敢血口喷人!我杀了你!”这便要拔刀。被石林一把按下。
柳夷光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只想听到对曹陈氏的审牛
“既如此,曹陈氏因嫉生恨,谋杀主妇,罪名确凿,问律当诛,交由都官司处罚。曹一德,以妾为妻,徒一年半,念你也是被蒙蔽,可由都官司酌情从轻处罚。”
判词掷地有声,外头等待听令的都官司郎中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