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的,她也了解得差不多,心里愈发沉重。
回到绣楼,她将自己关入房中,拿出看了不知多少遍的信,又看了一次。
信里,他们经常提到他们爱哭爱撒娇的女儿。
她看的出来他们有多舍不得她。
她揉揉眉心,将那些久远的记忆都翻检出来。她觉得自己不该怀疑他们制造这些东西的动机。
叶广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在执行任务时把人质护在怀抱里,用后背挡枪的人。
姚歌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本可以在国际科研领域大放异彩,却选择为国隐姓埋名的人。
鸢儿几个在门外,面上尽是焦急色。
“大娘子这是怎么了?这都把自己关了一上午了。”
“是呢,一上午连一句话也没过。”
珍麽麽看着紧关着的门,唤了门口的杏雨和烟雨到了一旁,吩咐道:“去将前几日郡主府送来的布料都搬来。”
烟雨忙不迭地过去拿。
“麽麽,搬来了。”
珍麽麽轻轻颔首,敲了敲门。
“大娘子,前几日郡主府送了些料子来,是让您挑料子做拜月宴的衣衫。”
第一声,无人应。
她又再了一次。提高了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柳夷光的眉头微拧,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
珍麽麽却当作没注意到,杏雨和烟雨把布匹抱进来。
杏雨手上抱的,一匹绛色蔓草团牡丹纹暗花盯一匹湖色灵竹梅纹罗,瞧着粉粉嫩嫩,倒是适合她这个年岁的丫头;烟雨手上抱的,一匹海棠红葡萄蝴蝶纹暗花缎,一匹绛紫色大花纹织金缎,瞧着更端庄大气,颜色也挑人。
拜月宴,柳夷光揉揉眉心,“就杏雨手上这两匹罢,就以如今时心样子来做。”她看向珍麽麽,询问她的意见。
珍麽麽道:“如今贵女们都喜穿十二幅千褶裙,大襟半臂,宽袖至膝,再者便是突如其来的复古风潮,喜欢上了披帛。”
珍麽麽看她选的两匹料子,便:“这匹湖色灵竹梅纹罗是极好的青蝉翼,倒极适做披帛,定然又清透又飘逸。”
“如此,麽麽你来安排罢。”
珍麽麽清浅地笑了笑,又继续到:“用过午膳后,大娘子还需要挑些首饰。”
柳夷光扶额,“麽麽,还有十多呢,过几日再挑好么?”
珍麽麽无奈道:“大娘子,旁的夫人娘子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拜月宴的衣裳首饰,咱们现在准备已经算晚了。”
可真够积极的,柳夷光打起精神。
午膳便不在一处吃,厨房送来的饭食倒是很正宗的南郡口味。问过之后,果然是阳城来的厨子。柳夷光心想,便是对待公主也没有这般珍重的,被如此珍视,她现下也没有能报答一二的地方,不免有些羞愧。
午间休息了片刻,珍麽麽便在她跟前转悠,想着怎么都避不过去了,还不如速战速决。
“迎香菱香,将我的首饰盒拿过来罢。”
“鸢儿,我带回来的箱子里,应当也有些首饰,一并拿过来罢。”
她的这些首饰,有端亲王妃、寿阳郡主给的,都是帝都正时心样式,随便选一样戴出去也不会失礼,况且柳夫人亦送来了些,奚之先生也给了许多。
首饰盒一一摆在案几上,足金的、翡翠的、珍珠的、宝石的晃得人眼晕。
看着便觉得脖子酸,柳夷光挑了一只粉珊瑚点翠嵌珠花拿在手上看着,粉色珊瑚做成花的形状,每一朵珊瑚花都以珍珠为蕊,雪青色点翠叶子,颜色鲜亮。精致精巧,不流于俗。
“这珠花可真雅致。”鸢儿笑道。
柳夷光眼睛完成月牙状。
珍麽麽瞧她眼睛都放在那些看着轻巧的首饰上,便觉得自己前途漫漫,任重道远。
“大娘子,您看看这一套头面,是珍奇阁出的新样式。”
柳夷光看过去,玉梳篦一把,金簪两支,宝钗两支,钿花数枚。
“这样打扮会不会太隆重了?”
显然,无论是端亲王妃、寿阳郡主还是柳夫人,她们都只当她是定国公遗孤,给她挑的布料首饰规格都很高,她可一点儿都不想抢风头去,露个脸儿,让人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就足够了。
“帝都能用上这样头面的贵女着实不多,这花样也是看着新鲜,却并不会僭越。这也是夫人疼爱娘子的一份心意。”
珍麽麽将话都到这份上了,她若是还不接受,岂非“不孝”了?
如此柳夷光不敢再打着轻便的注意,仔细地挑了一对儿臂钏,手镯手串,以及腰间别的禁步。珍麽麽见了她选的几样东西,便没有再出声提醒她,算是应允了。
直到赤金色的斜阳照进了屋子,她揉揉自己的腰窝,自言自语道:“想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真不容易。”真真佩服那些夫人娘子。
眼见色不早,柳夷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到柳夫人处问安。
到了安吉院时,三位郎君还未至,柳夷光坐下与柳夫人闲话。其实,还真有点事想要麻烦柳夫人。
“我从奚之先生那儿得了一样种子,是先生从海外带回来的,我想在府里寻个地方种起来。”
柳夫人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难的,待会儿便让人搬几个花盆过去。要多大的花盆儿?”
“不是花草种子,是蔬菜种子。”柳夷光颇不好意思,“随便一个角落就校”
柳夫人诧异,转而一想到她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又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这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