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注意到他们眼神变化,向前斜迈一步,站在诸葛清岚前面,眼神中泛着寒意,盯着那些比丘。
赵谦幼时被比丘灭门,又自幼受到崔浩影响,对佛门并无好意。而且平城之内,很多比丘来自西域,西域密宗有何勾当,赵谦自是知晓,十余年前佛学精湛的昙无谶干过何事,赵谦亦有耳闻,故而对眼前这群不知干过何事的比丘,并无好意。
那些比丘见赵谦瞬间变得浑身戾气,均是心虚胆惊,忙将目光移向他处。众多商队为比丘让行,比丘渐渐进入城中。
诸葛清岚道:“中原百年交战,马匹奇缺,就连豪门世族也多用牛车,一下子出动这么多匹良驹,除了朝廷,恐怕只有佛门可以做到。”
赵谦道:“平城之内,佛寺百余所,富丽堂皇,气势恢宏,个个不在皇城之下,这点架势,远不足万一。”
诸葛清岚道:“拓跋焘并不信佛,佛教在北方尚有此地位,而南方的刘义隆笃信佛教,宋朝都城建康之内,不知是何种情形。”
赵谦道:“刘义隆有封狼居胥之心,但南方宋朝钱田尽归佛门,又何来北伐之力?”
诸葛清岚道:“若刘义隆北伐,你会如何自处?”
赵谦眉头微锁,略一思索,道:“我定会力保建康无虞,但至于其他,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柔然、高句丽、倭国和西域诸国蠢蠢欲动,若魏国实力大减,大军必定剑指中原。”
诸葛清岚道:“看来南北对立的局面,暂时不会改变,而天下统一之际,尚未来到。”
二人进城,来到翰墨门府邸。
翰墨门解散后,这翰墨门府邸也就空置起来。由于高忱之父高允甚是清廉,家中只有草屋数间,甑中生尘,釜中生鱼,实不便举行婚礼。崔浩便这府邸借给高忱,让其用来成婚。
举行婚礼颇费周章,赵谦知道高忱家境贫寒,请不起佣人,便提前来了几日,一来帮助高忱准备一些婚礼事宜,二来也了解一下婚礼流程,以便日后自己成婚时,不至于太过无措。
赵谦二人走进翰墨门,见高忱来来回回,虽忙得不可开交,但脸色之中充满了喜悦。在来回张罗的人群中,有几人是赵谦在翰墨门的师兄弟,显然他们也是提前来帮忙的。有些出身伐冰之家,便将自家的仆人带来帮忙。柳光世也在其中,他一人独行,比赵谦二人快了不少,早到了一日。
高忱见赵谦来到,快步走上前去,道:“赵师弟,你来的挺早啊。”
赵谦的师兄弟们见赵谦来到,均纷纷聚了过来。他们在赵谦重伤之后,便没再见过赵谦,现在见赵谦无碍,均甚是欣慰。寒暄之后,高忱对赵谦道:“赵师弟,你以前住的房间已打扫好了,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吧。崔司徒听说你最近的事迹,颇想见你一面。”
赵谦道:“崔司徒如此说,我自当遵从。不过,可否再腾出一间房间?”
高忱看了一眼赵谦身边的诸葛清岚,道:“这府邸房屋甚多,当然没问题。胡姑娘就住在你旁边吧。”
“有劳了。”赵谦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道:“这是我的贺礼,这两颗丹药名为‘紫清丹’,重伤之后,服用此丹,可转危为安,带在身边,亦可提神益气。”
高忱接过,道:“多谢了。”
接下来的两日,赵谦与诸葛清岚便在此处帮助高忱张罗各项事宜。婚礼前一日,罗华茵与其父母和前去接亲的马锐一并赶到平城,赵谦与诸葛清岚前去接迎,将他们送到客栈。
安置妥当后,赵谦和诸葛清岚便和马锐一同离开。赵谦道:“马兄,没想到前去接亲的,竟然是你。”
马锐道:“崔司徒对我颇为信任,便让我前去接亲。”
赵谦恍然道:“罗姑娘出身潜龙阁,而潜龙阁乃陈郡谢氏暗中所创,崔司徒为了避免北方有人对罗姑娘动手,便派你前去护送。”
诸葛清岚听赵谦提及崔浩,心念一闪,道:“马将军,明日崔司徒会来吗?”
马锐道:“数日前,崔司徒说了回来,他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如此说,那必定回来。”
诸葛清岚道:“那会不会有人试图刺杀他?”
赵谦忽然想起前几日来到平城之时,见到那些刀剑齐备的商队,暗想:“原来如此,那些商队,有可能便是前来刺杀崔司徒的。”
马锐并不担心,道:“没关系,一切都在崔司徒的意料之中。”
三人商议间,一人快步来到马锐身边,道:“马将军,有情况。”
马锐道:“什么情况?”
那人看了一眼马锐身边的赵谦与诸葛清岚,有些迟疑。
马锐道:“但说无妨。”
那人道:“在明天崔司徒会出现的街道上,出现了不少可疑之人。”
马锐冷笑道:“果然来了。那我就去瞧瞧他们有什么能耐。赵兄,你和诸葛姑娘先回去休息吧,对付这些人,无需你们出手。”
赵谦道:“我们也无事,就随你一同前去瞧瞧。”
马锐道:“也好,那就一起去吧。”
诸葛清岚略一思索,问道:“明日崔司徒会走哪条街道,他人怎么知道?”
马锐道:“崔司徒会走的街道,自然是司徒府和翰墨门之间最近的那条街道。”
诸葛清岚道:“那如果崔司徒明天不走那条街道,刺客岂不扑空?”
马锐道:“以崔司徒的品行,又怎会畏惧几个毛贼?”
四人来到一处客栈,向马锐汇报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