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鸿焜道“原来如此,崔浩想在中原灭佛,欲一举功成,便想先在敦煌试验一番,你帮助昙无谶消弭灭佛之灾,不过是借机赢得我神玄一派的信任,却不想今日因为一个普通女子露出破绽。”
李顺道“世事无常,又有谁说的定呢”
伙鸿焜道“世事无常,生死不定,而你现在,可曾做好死的打算”
李顺道“单凭你吗”
伙鸿焜道“不够吗”随即一掌拍出,炙热气劲肆虐而来。
李顺双掌平推,气劲轰然撞击,李顺被震退数步。
伙鸿焜冷笑一声,道“你之所长,仅有步法,至于其他,不过尔尔。”刚要出招,却闻一道清淡的声音响起“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伙鸿焜心中一惊,顺声看去,见一道爽朗清举的人影踏步飒风而来,正是太原王氏王慧龙。
王慧龙走到伙鸿焜面前,道“我们又见面了。”
伙鸿焜阴冷一笑,道“今日你死定了。”
王慧龙道“是吗”
伙鸿焜倏地眉头微皱,暗道“生离长老怎么没出现,难道是被人拦住了吗”他抬头远望,发觉远处传来劲力相击之声,携带着气浪翻滚如潮,不禁暗道“果然。”
王慧龙道“你可还有帮手”
伙鸿焜奸邪一笑,道“如你所料。”
王慧龙剑眉微皱,忽见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至伙鸿焜身边,正是鬼方第二鬽。
第二鬽道“久闻王将军有万战不提刃,双眼蔑群雄之令名,今日我倒要领教了。”
李顺前迈数步,走到王慧龙身边,道“王将军,李某不才,愿与将军联手。”
王慧龙道“有劳了。”
四人不再言语,街道之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倏然,四人瞬动,伙鸿焜掣出玉笛,第二鬽掣出玉箫,笛如火龙飞舞,箫如黑蛟腾空,势如滚滚洪流,滔滔不绝。
王慧龙与李顺拳掌并进,联手御敌。二人虽是第一次合作,然大义所至,一往无前,只见二人各施绝技,两股劲气盘旋而出,一如华露霏霏冷,一似轻飈飒飒凉,变幻灵动,欹正相生。
双方罡劲相击,刹那间,仿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无穷罡劲向四周扩散,坚硬的地面在四人罡劲的激荡下出现无数道裂痕。
不远处,一隐蔽处,一道黑色人影悄然而立,只见那人五旬左右,一身黑袍,鼻低口阔,眼泛流光,眼下阴骘纹或隐或现,让人隐隐感到一丝寒意。
那人名为宗爱,乃北魏宦官,虽说看起来五旬左右,实际上此时年仅三十九岁,其任中常侍,生性阴险暴躁,多违法度,却极通人情,深谙世故,深得拓跋焘信任。
其双眼紧盯着王慧龙,缓运真气,手心渐渐泛黑,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从中扩散开来。
忽的,一道声音从其身后传来“宗公公怎么出现在这里”
宗爱心中一惊,忙化解手心所聚罡劲,向后看去,见毛修之缓步而来,走到其身边,但并未看向他,而是紧盯着不远处激战的王慧龙等人。
宗爱收敛心中起伏,抬头上望,见日已西沉,皓月当空,道“原来是毛将军,宗某夜深无眠,见月色无垠,便出来四处走走,没想到遇见王将军等人。”
毛修之道“宗公公好雅兴啊。”
宗爱道“毛将军不去帮助王将军吗”
毛修之道“万战不提刃,双眼蔑群雄之称,可非虚名,无须我出手。”他抬头仰望,见月华如水,清汉如河,道“宗公公外出赏月,不知有何感悟”
宗爱道“宗某乃一俗人,又能有何感悟”
毛修之道“见月色无垠,便起散步之兴,怎会是俗人,宗公公又何必过谦”
宗爱遍思心中所学,道“佛曰月有二义一曰、住常度,二曰、宫殿。四方远见故圆,寒温和适,天银、琉璃所成。现在看来,明月内外清彻,光明远照,方知所言不虚。”朝中文官武将尽皆信佛,他极通人心,自然知晓要投其所好,故而对佛经颇为精通。
毛修之道“宗公公真的以为明月为方,远见而成圆吗”
宗爱道“毛将军似乎并不认同。”
毛修之道“日似弹丸,月似镜体;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
宗爱道“毛将军所言有理。那月食是如何形成的”
毛修之道“当日之冲,光常不合者,蔽于地也,是谓暗虚。在星则星微,遇月则食。”
宗爱道“哦,原来如此。”
毛修之暗道“他似乎对天象颇为好奇,难道其并非来自神玄一派,而是鬼方据我所知,神玄一派在拓跋晃身边安插卧底,若宗爱真是来自鬼方,那他与拓跋晃的争斗便非故作姿态,崔司徒、拓跋晃、宗爱三方相互掣肘,崔司徒或可借力打力。”
宗爱暗道“他与王慧龙同时出现,应该不是巧合,看来是崔浩甚至是寇谦之在背后运筹,那样的话,或可借寇谦之之手,削弱神玄一派的实力。”
在离二人不远处的街道上,三道人影相互交错,留下残影重重,罡劲激荡,若雷霆肆虐,在地面留下道道裂痕,正是神玄生离、蚩尤旗屠卓、阴阳家澹台北辰。
屠卓与澹台北辰联手对抗生离,二人毫无保留,功力运至绝顶,攻如秋霖收溽,春阴酿寒,溟溟漠漠,洁浩漫漫,却见生离举手如焰生,抬手如火掠,以一敌二,闲庭信步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生离一掌拍出,一招“野树离离”使出,数十道劲力齐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