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愕然,道:“怎么回事?”
长孙道生道:“刚才,钱珝的儿子来到廷尉,状告你毒杀钱珝。”
崔浩道:“他们凭什么断定,钱珝之死乃是我所为?”
长孙道生道:“钱珝乃是被人毒死,而你给他的地契上面,被人下了毒,与毒杀钱珝之毒,刚好一致。”
崔浩道:“看来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了。”
长孙道生道:“你给钱珝地契之时,钱府的家仆和游彬均在场,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按理来说,在找到真凶之前,你始终最有嫌疑。”
崔浩道:“长孙司空打算怎么办?”
长孙道生道:“钱珝富可敌国,与朝中很多官员都有来往,此次他死于非命,朝中官员少了钱珝的冰炭两敬,自会迁怒于你,已有数十名文官武将上书陛下,请其严惩。”
崔浩暗道:“此事我这个疑犯还未知,那些官员竟已经把弹劾我的文书送到宫了,赈灾的时候倒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二人正交谈间,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太子殿下到。”话音刚落,拓跋晃便迈步走入正堂,对崔浩与长孙道生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长孙司空打算如何处理?”
长孙道生道:“崔司徒确有嫌疑,不过其身为三朝元老,在案情尚未查明之前,不宜将其带回廷尉。”
拓跋晃道:“长孙司空言之有理,但人命关天,不能等闲视之。依本宫来看,现在还不至于将崔司徒押回廷尉,但须限制其出行。崔司徒以为如何?”
崔浩道:“太子殿下此时如此作为,只怕别有心思。”
拓跋晃道:“崔司徒多虑了,这几日就请您先待在司徒府,等到案情查明,如果此事与崔司徒无关,再解除崔司徒的禁制。”
长孙道生道:“此事与崔司徒有关,如此作为,也是情理之中。”
拓跋晃道:“连长孙司空都这么说了,此事就由本宫代劳吧。”随即朗声道:“慕容将军。”一名身高肤白、道貌岸然的将军迈步进堂,正是慕容昂。
拓跋晃道:“慕容将军,你就领兵于此,负责监视崔司徒,禁止任何人出入。虽说崔司徒不会知法犯法,但我们也要做做样子,以免他人闲话。”
慕容昂道:“属下明白。”
翰墨门宅邸,毛修之、木铎、游彬三人眉头紧锁,游彬道:“现在慕容昂将司徒府围得水泄不通。崔司徒被禁足,难出司徒府半步,我们又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木铎道:“崔大人最担心的,便是救助灾民一事。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在这里赈济灾民,崔司徒之事,陛下不会置之不理,我们无需太过担心。”
毛修之道:“只怕我们想安心在这里赈济灾民,也没那么容易。”
木铎道:“毛将军是说太子……”他话未说完,便有一部曲走来,道:“毛将军、木先生、游先生,太子殿下领兵将此处围住了。”
三人连忙来到大门前,见拓跋晃与段风已领兵将翰墨门包围。三人拱手行礼,毛修之道:“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要事?”
拓跋晃道:“本宫奉陛下旨意救助流民,因仓库缺粮,听闻崔司徒收购了大量粮食藏于此处,想请三位让出粮食,以便赈济流民。”
毛修之道:“这些粮食乃崔司徒私人之物,除非他同意,否则外人无权挪动丝毫。”
拓跋晃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为救流民,本宫只能越俎代庖了。”站在拓跋晃身后的段风大手一挥,众士兵纷纷弯弓搭箭,只待段风下令,便将毛修之等人射成刺猬。
木铎凛然喝道:“布阵。”在其身后,部曲纷纷掣剑,身形晃动间,一座座七证阵瞬间形成,剑阵之间相互呼应,又隐成一座大阵。李皎等天师道弟子身穿司徒府部曲衣饰,散布在七证阵中。
拓跋晃见司徒府部曲训练有素,暗道:“这些豪门部曲的实力当真非同小可,欲巩固本族实权,必须要削弱豪门实力。”
段风喝道:“你们竟然公然违抗太子教令,是想谋反不成?”
木铎道:“我们只听从崔司徒一人之令,若无其命令,谁来也不行。”
段风道:“既然你们公然造反,就别怪段某无情。”随即高声喝道:“放箭。”无穷箭矢破空而出,射向毛修之等人。
众人剑舞成风,将来箭全部拨落。
段风喝道:“拔刀,冲刺。”其身后众卫兵收箭掣刀,厉声高喝,向前涌去。
段风带来的卫兵,乃鲜卑段氏本部士兵,鲜卑段氏乃是鲜卑各部中最勇猛好战的部落,这些士兵来自野兽频出的草原,个个骁勇善战,敢与野兽硬抗,见司徒府部曲布下剑阵,不识其中精妙,又素来鄙夷中原男子以娘为美,不尚武力,见他们个个身形羸弱,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挥舞手中刀枪,一边疾冲,一边狂砍。
司徒府部曲还剑,刀剑相击,铿锵声中,血光飞溅,不时有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鲜卑段氏勇猛刚强,崔氏部曲剑阵精绝。翰墨门前,刚与柔,力与智,上演了一场罕见的对决。
双方互相看不惯彼此,此刻激战,之前一直压抑的矛盾顿时激发,出手毫不留情,越战越勇,越杀越狂,鲜血染红地面,翰墨门瞬间变成修罗炼狱。
拓跋晃见司徒府部曲剑阵精妙,难以攻克,当即右手一挥,数十名手握铁棍的比丘冲入战阵之中,战局倏然而变。
李皎等人连忙飞身向前,挥剑攒刺,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