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将军府内,拓跋纥、仇尼道盛二人秘密商议,拓跋纥道:“此次赵谦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我们下一步,便该对付李文度了。”
仇尼道盛道:“我已让沮渠秉给河西走廊的沮渠氏写信,以太子的名义,让他们对陇西李氏动手,陇西李氏给李文度的书信,今日应该便会到达,李文度定会回去驰援。李文度一走,我们便可对九品阁下手了。”
拓跋纥道:“那进攻九品阁的人手选定了吗?”
仇尼道盛道:“已经选定,有昙法、灵觉、东郭炙、鹄林寺的比丘,还有我们精心挑选的数十名高手。至于炎烽,尊火教毕竟是有契胡尔朱的支持,他们派出一个东郭炙已然表示诚意,我们不可强求太多。”
仇尼道盛道:“郝温呢?”
拓跋纥道:“我已问过他,为表诚意,他会派出白独耀与白双熠协助我等。”
仇尼道盛道:“好,这次薛安都必死无疑。”
拓跋纥道:“鲁爽是否会出手?”
仇尼道盛道:“他心思难测,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并且,如果他行有不端,我正好可以有借口将其除掉。”
拓跋纥点头。
二人交谈之际,屋顶之上,赵谦稳立风中,不动如山,倏然,脚尖一点,便如一片飞叶,随风飘远,无声无息。
鲁爽房间内,空无一人。蓦地,窗户轻开,赵谦飞掠而入,见案几上放着一酒壶,蹑步向前,打开酒壶,将一药丸放入酒壶,然后从窗户飞掠而出,将窗户轻轻关上。
房门打开,鲁爽迈步而入,拿起案几上的酒壶,一边饮酒,一边思索:“若我毫无作为,不仅太子对我起敌意,陛下更是容我不得,明日围攻九品阁一战,且去看看,我也正想试试薛安都的能耐,不知是他的霖雨剑法更为凌厉,还是我的没石刀法更为迅猛。”
渐渐地,他只觉天旋地转,眼睑灌铅,便晕倒在地。
窗户轻开,一道人影飞掠而入,正是刀铮,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鲁爽,暗道:“赵谦倒是帮了我大忙,鲁爽此人对于拓跋晃来说也是麻烦,且先留其性命。至于没石刀法……”他在屋内几番,终于找出没石刀法的刀谱,然后纵身离开。
酒泉公府内,郝温站立窗前,眉头紧锁,思索道:“关中的局势越来越乱,为亦错,不为亦错,当真是步步维艰啊。这接下来的围攻九品阁之战,仇尼道盛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河东薛氏,他更愿看到的,是我们与河东薛氏两败俱伤。”
忽的,一个信封从窗外疾飞而来,他伸手接住,打开信封,见纸上写着“鲁爽”二字。他紧盯纸上二字,反复打量,暗道:“鲁爽本是彼岸狱守将,后被陛下派去协助太子。此次奉太子之命,与仇尼道盛一同来到关中,但仇尼道盛几番运筹,鲁爽却毫无动静,他目的为何?莫非是示弱藏锋,在重要时刻给予全力一击,那么围攻九品阁之战,如果鲁爽锋芒毕露,此战为实,如若不然,此战为虚。还有,给我送信之人又是谁,是拓跋纥还是沮渠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郝温正思索间,赫连藏走进房屋,对其言道:“郝郡公,我们是否要依照计划,派出白独耀与白双熠前去与仇尼道盛会合?”
郝温道:“此次行动,若鲁爽亲自上阵,你们便一同前去,若不是,你们便偷偷溜走,以防有诈。”
赫连藏道:“明白。”
九品阁内,李文度打开一张信封,仔细阅读书信,眉头紧锁,稍后,他将书信放入信封,走到薛安都房间,对其言道:“薛部帅,陇西来信,沮渠无讳蠢蠢欲动,伊吾城处境不妙,我要回去了。”
薛安都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薄册,道:“这是便宜十六策与赵谦修改过后的惊飙战阵,你拿给陇西李氏,或有用武之地。”
李文度没有推脱,接过薄册,道:“李某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开。
夜幕笼罩大地,皎月无踪,明星点点。
薛安都站立窗前,眼望远处无尽黑色,暗道:“太子咄咄逼人,看来河东薛氏要想在北方立足,难于登天,但南方又无统一天下之望,这可如何是好?”
一群人身着夜行衣,借着夜色疾速前行,来到九品阁,轻轻推开房门,鱼贯而入,只见屋内漆黑一片,毫无动静。众人不敢妄动,摸索向前。
忽的,房门关闭,无数弩箭从四面八方袭来,犹如飞,密集如布。
众人连忙挥舞兵刃遮挡,但弩箭来袭角度巧妙异常,似是设计者将被困者遮挡的方位都已计算在内,只听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响起,顷刻之后,数十名黑衣人只剩下数人还能站立,其余人尽皆倒在地上,浑身插满弩箭,如同刺猬,不知生死。
一蒙面人舞刀护住全身,冲向房门。就在其手刚要触碰到门闩之际,一缕细不可察的寒光从门闩射出,刺入其眉心,那人尚未发出惨叫之声,便已倒地。
众人不敢再靠近房门,纷纷往大堂中间靠拢。一块地板倏然向下打开,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原本站立那块地板上的数人掉落下去,惨叫声过后,便没了动静,地板也倏然合上。
转眼间,数十个蒙面人只剩下三人。
垂危之际,三人潜能被逼出,各施绝学,携裹着强劲气劲涡流向窗户奔去。窗户破裂,三人迅速脱身。
薛安都与薛永宗从暗处出现,薛永宗对薛安都道:“为何放任他们离开?”
薛安都道:“将太子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