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城外,平野之上,爨松子领军与徐循大军展开激战。蜀中八部将八曜煞阵布下,数千大军分为坎龙、坤兔、震猴、巽鸡、乾马、兑蛇、艮虎、离猪八阵,时散时合,前后相因,变化无方,虽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攻势兼备,稳如泰山,动如疾火。徐循大军不精兵阵,依靠人数优势,勉强支撑。
爨松子站在军阵中央,详观两军激战,对张云沨道:“少主,此战我军必胜。”
张云沨道:“若能得到赵谦的七探蛇盘枪法,我们便可直接冲破敌军,直取徐循首级,何必再如此麻烦?”
爨松子道:“大少主不必忧虑,我们可以挑拨赵谦与魏宋两国的关系,到时候,他便不得不依靠我们。”
张云沨点头道:“赵谦此人光明磊落,轻而易举便可挑拨他与他人的关系。毕竟,一个人越是磊落,越会被他人排斥。”
爨松子道:“眼下徐循大军并无胜机,我们最好尽快将其击溃,以免生变。”
张云沨双眼微凝,道:“爨掌部,我有一事需确认,你身为南朝晋宁太守,奉刘义隆之命潜入蜀中八部,为何要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爨松子道:“刘义隆生性多疑,若我奉其旨意剿灭蜀中八部,他兔死狗烹,我又有何好处?更何况部帅对我恩重如山。”
张云沨暗道:“依他在封龙山的所为,刘义隆也不会容他。”便道:“如此,我们便合力直捣黄龙。”
爨松子刚要下令变阵,一支大军从其后方袭来,加入对蜀中八部大军的围剿,军旗迎风飘展,上写“曹”字。
张云沨道:“是曹孙念,没想到他这么快。”
爨松子道:“不必但心,就算曹孙念与徐循联手,也奈何不了我们。”
张云沨道:“只怕刘康祖也会很快赶来,虽说我二弟率军拦截刘康祖,但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爨松子道:“那我们便迅速将二人剿灭。”
张云沨道:“你我二人分兵出击,你对付徐循,我去对付曹孙念。”
爨松子点头,二人分头行事,张云沨骑着骏马,手舞湛卢剑开道,剑芒闪烁间,坚盾铁甲如同薄纸一样被劈开,鲜血洒了一路。
眼看就要奔至曹孙念面前,一名士兵挥舞长枪,扫中张云沨胯下骏马的马蹄,骏马摔倒在地。张云沨从马上反身而下,飘然落地,见四周敌军蚂蚁一般向自己涌来,湛卢剑急扫,如刀切豆腐,将来者击毙。
曹孙念见张云沨勇武难挡,连忙弯弓搭箭,瞅准时机,一剑射出,箭矢击中湛卢剑剑身,张云沨劲力一出,直接将箭矢劈成两截,然后纵身扑向曹孙念。
与此同时,爨松子策马疾驰,手中拂尘犹如风行电扫,将敌阵冲破。
眼看徐循就在不远处,爨松子纵身一跃,脚尖在马头一点,向徐循飞掠而去,手中拂尘真气激荡,隐带风雷。徐循连忙挥剑抵挡。
但爨松子吸纳沈青崖功力后,实力大增,徐循又岂是其敌手?只听铮的一声,长剑断裂。徐循错愕万分。
爨松子杀招再出,拂尘如鞭,扫向徐循。
徐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丧命,倏然,一支箭矢从其后方袭来,沿着其左肩掠过,直袭爨松子,其劲极强。
爨松子一惊,啊道:“何人有如此功力?”当即挥舞拂尘击落箭矢,便见一人舞剑纵身而来,正是河东裴氏裴方明。
爨松子暗道:“他不是追击杨难当了吗?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刘义隆竟然连我将其布局告知张弘毅都料到了。不过我早已仔细观察过裴方明剑法,一招足可败他。”当即拂尘舞动,恍惚迅驰,如骤雨将至。
裴方明轻轻挥剑一撩,剑锋斜旋,若蛟龙潜渊而吐气。
爨松子一惊,暗道:“原来他以前一直暗藏实力,没想到其剑法如此凌厉,莫非这是……”
与此同时,徐循弯弓搭箭,箭矢直袭爨松子。
爨松子见裴方明剑招怪异,心生迟疑,又见箭矢逼身,连忙挥舞拂尘横扫,想一举将箭矢与剑芒同时击溃,却见寒光斗转蛇形,拂尘扫中箭矢,却未劈中剑芒,爨松子喉部中剑,直接毙命。
爨松子一死,蜀中八部大军士气顿丧,八曜煞阵虽是精妙,也成了无用之物。而宋军见裴方明现身,军心振奋,士气陡增,徐循指挥大军,瞬间便将蜀中八部大军击溃。
张云沨见裴方明仗剑纵马向自己奔袭而来,一掌将曹孙念震飞,率领残军,火速撤退。
林道之内,严道育、淩温清并肩飞速奔驰,打算驰援张云沨。忽的,严道育拂尘一甩,攻向淩温清。淩温清连忙翻身落地,避过严道育攻招。
淩温清手按剑柄,杏眼含霜,道:“你此举何意?”
严道育道:“我并无他意,只要你不去援助张云沨与爨松子,我不会为难你。”
淩温清道:“你究竟是谁?”
严道育道:“火蚁卫。”
淩温清道:“原来如此,你是朝廷安插在蜀中八部的奸细。”
严道育道:“我见你心思质朴,不愿伤你,只要你留在此处,我保你无碍,并能让你加入火蚁卫,替陛下效忠。”
淩温清道:“我为何要效忠陛下?”
严道育道:“那你为何要效忠张弘毅?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赤水部数十名女子考虑。陛下有心除掉蜀中八部,层层布局,派出无数高手。蜀中八部危在旦夕,只要你答应投降,我可以确保赤水部众人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