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名百姓向看守城门的士卒冲去,手中匕首迅若疾风。 众士卒反应不及,仓促应战,眨眼间便尽皆毙命,而那数名百姓也仅剩下两人。
原来,沮渠牧健对沮渠无讳并不信任,便派数名暗探潜入敦煌城。沮渠无讳领军离开后,沮渠牧健有意攻占此城,便未下令让这数名暗探撤离。后来李怀素率先领军占领此城,沮渠牧健便下令让这数名暗探作为城中内援,负责在自己攻城时打开城门。
那仅剩的两人打开城门,沮渠牧健见城门大开,忙下令攻城。大军如黄河奔涌,向城门奔去。
李怀素命一队士兵援助城门,但为时已晚,眼看沮渠大军便要涌入城门,忽见一人脚踏沮渠大军头顶,如大雁一般飞纵而来,正是赵谦。
赵谦将云帆步施展至极致,几个起落,便掠到城门前。
他横枪而立,挡在城门前,眼前大军纵马而至,踏声如雷,声势骇人,赵谦不动如山,静默如渊。那两名暗探见来者是敌,挥舞匕首向其刺去。
赵谦挥枪还招,直接将二人击杀。沮渠骑兵奔驰而至,赵谦低身挥枪横扫,扫中当先两匹马的马腿,两匹马当即摔倒在地。
后面骑兵来不及勒令胯下之马止步,被倒在地上的马匹绊倒。赵谦趁机跃至城门后,将城门关上。守城士兵纷纷前来相助,用沙包、木桩堵住城门。
李怀素见城门无碍,放下心来,指挥城上守军应战,双方激战半个时辰,沮渠牧健见久攻不下,便下令撤退。
翌日,李怀达领军护送百姓,来到敦煌城。军民入城,李怀素命人修缮城池府邸,安集故民,敦煌城一片祥和。
话分两头,阚爽站在雄伟壮阔的高昌城上,刺骨寒风袭来,阚爽冷而不知。一名士兵走到其跟前,道:“禀太守,唐契领军占领白力城,离此地只有七十里。”
阚爽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那名士兵道:“不足两千。”
阚爽道:“知道了,下去吧。”那名士兵离开后,阚爽沉吟道:“两千人马便攻下了有六千人镇守的白力城,陇西李氏,果然不容小觑。”
其子阚恺走到其身边,道:“爹,我们高昌城城坚池厚、人庶昌盛、地势高敞,唐契仅有两千人马,又是强弩之末,怎能攻下,您无须担心。 ”
阚爽道:“我自然不惧唐契,我担心的,是柔然、车师以及鄯善。”
阚恺道:“我们已向柔然称臣,但柔然对我们的态度,依旧扑朔难测。车师国离我们最近,车师国王车伊洛是魏国的平西将军、前部王,此人与寻常胡戎不同,宅心自远,对魏国颇为忠心,并且精通兵略,曾数次击败沮渠无讳,实是一劲敌。拓跋焘封其为平西将军,所谓‘平西’,便是平定陇西之意,此次唐契来袭,他不会放过这一浑水摸鱼的良机。至于沮渠无讳,他刚占领鄯善,根基未稳,会来趟这趟浑水吗?”
阚爽道:“鄯善国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扼丝绸之路要冲。此时鄯善国连年干旱,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虽是西域七强之一,但并非久留之地。现在沮渠无讳一定在思索下一步计划,他的目光应该已经投往高昌城了。”
阚恺道:“那我们怎么办?”
阚爽道:“让沮渠无讳与唐契两虎相争。”
阚恺道:“他会上当吗?”
阚爽道:“他会的,以他的才智,自然能看清我们的目的,但他依旧会来。”
鄯善城上,沮渠无讳向远处眺望,眼前荒漠广袤无垠,让其不禁回想起数千士兵渴死沙漠的惨状。
沮渠安周拿着一封信函走到其身边,道:“大哥,高昌太守阚爽来信,说唐契发兵围剿高昌,请我们前去相助。”
沮渠无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接过信函,仔细阅读后,道:“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请我们前去。”
沮渠安周道:“他是想让我们和唐契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沮渠无讳道:“渔翁可不是谁想做便能做的。”
沮渠安周道:“那我们是否要去?”
沮渠无讳迟疑了一下,道:“若我们打算转攻高昌,此战必捷,前提是粮食问题得到解决。”
沮渠安周道:“鄯善城虽是西域七强之一,但人丁稀少,粮食匮乏,留在此地,粮食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沮渠无讳道:“进取高昌,粮食问题便迎刃而解。你与树儿率领三千精兵沿着小道先行,驰援高昌,我率领大队人马沿着大路前行。”沮渠无讳口中的“树儿”便是沮渠树,沮渠无讳与沮渠安周的侄子。
沮渠安周道:“上次全体臣民远徙,损失近半,现在再次远徙,只怕民心不稳。”
沮渠无讳道:“只要利用比丘声称高昌是佛祖选定的家园,民心便不会散,军心也会更胜。”
沮渠安周道:“明白了,我即刻率领人马赶往高昌。”
沮渠无讳道:“赶往高昌自是越快越好,但这仗怎么打,很有门道。”
沮渠安周道:“什么意思?”
沮渠无讳道:“若唐契轻易便被解决,阚爽实力未损,便会直接攻打我们,若唐契攻克高昌,与车师联手,同样会攻打我们。”
沮渠安周道:“我明白了,战况越胶着,对我们越有利。”
沙漠之上,沮渠安周领军前行,沮渠树策马迎面而来,道:“二叔,我已查探清楚,高昌城外,并未发现唐契大军。”
沮渠安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