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又道:“之所以,毁去百尺朱楼而没有动青丘。
无眠猜测,一是魔尊不清楚青丘内部实力深浅,带着龙三不敢贸然犯险。
二则,魔尊所图更大。
在关键时刻拖青丘下水,使青丘被仙界排挤,进而逐个击破。
毕竟,仙界与魔族中间还隔着一桩万年之辱。”
绮无眠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瞬间打消狐主对自己的疑虑。
会问是否回过百尺朱楼,明是关心,实则探查自己是否有异心私下结交他人。
若不留神,当作君臣之宜。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爱卿,果是一片赤诚之心,处处皆为青丘着想,孤王甚是感怀。
此番爱卿劫后归来,想必也受损不轻,不妨在此歇憩片刻。”
闻言,绮无眠刚放下的心神乍然紧绷,诚惶诚恐跪下道:“臣叩谢主上垂怜,然许久未归百尺朱楼,臣想回去看看。
纵然被毁,臣对其情感不会因此移改。”
“快些起来,爱卿念旧,孤王岂有不成全之理。”狐主上前,亲自托起绮无眠。
“多谢主上。”
说罢,绮无眠深深一礼,辞别狐主。
狐主在其离开后,便遣退侍卫宫女,独自坐在王座上沉思。
绮无眠则是回到百尺朱楼的旧址,起手引风云,刹那复朱华。
两手推开木门,随后关上。
在确定方圆十里无人以后,方打开
如意袋放出新绿。
“怎么?不同小美人眉来眼去,想起我了?”
同为女人,光听声音,她也知道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啧啧啧,这酸的。无眠对你之心,可表日月。”
“少来,说吧,要我做什么?”新绿娇嗔着,一把推开绮无眠的怀抱。
身若无骨弱柳,不堪一折,跌坐在椅内。
绮无眠嗅着掌心的余香,满足的吸了吸。而后拂袖一扬,七副画像凌空垂下。
“这是?”新绿挑眉问道。
“杀了他们。”
“啧,真是狠心的小美人儿。”摇头间,瞥着绮无眠道:“男的,我杀了。女的,你享用一番?”
“看看,无眠不是说过,此心唯你吗?杀了,都不留。”
眉眼不抬,轻易的决定这七人的生死。
新绿满意一笑,扭着腰肢窝入绮无眠怀里。
一双美目,是藏不住的狠戾。因嗜血,而泛起的诡异波澜。
这七人之中,有三女四子。除去之前被狐主祭了子孙羹三子,这里面有两女是之前争斗中活下来的。
后来四子一女,是狐天音几经查访,深挖出来私生子。
都是甚得狐主喜爱,被狐主藏起来养着的。
画像上不但有他们的名字,更有他们的详细住址,以及住处是否有暗道逃生。
而这一切都是在圣女塔中,狐天音神不知鬼不觉的交给他的。
“都记下了?”
新绿颔首,绮无眠当即收了画像。
“什么时候动手?”弄这么大阵仗,这小美人是要她爹断子绝孙呐。
哪个犄角旮旯,也被她翻了出来,记载之详细令她叹为观止。
“自是夜深人静好梦时。”
“嘁,这不也快了嘛。”递了一个香吻给绮无眠,遂起身道:“等我消息吧。”
旋即消失不见,照图上所画样貌,开始一场别样的屠杀。
几乎一夜之间,青丘骤然地覆天翻。
狐主起初听闻两个女儿死了,也无多大的反应,死了再生便是。
但当暗卫来报,他藏着的几个子女也都死绝之时,登时血迷心窍晕了过去。
随即宣了医者上殿,略作施为后,狐主总算醒转。
不顾体有微恙,仍坚持摒退众人,召见暗卫。
才知几个子女,皆是同一人食尽六腑五脏,只一个藏着的小女儿整张皮都被剥了,赤红的一团肉,甚是骇人。
“可有查出何人所为,孤王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将他永世折磨难消孤王这彻骨之恨。”越说越着急,不禁呕出一滩鲜红。
暗卫未得命令,不敢上前,只跪地垂首道:“查过,来人做的隐秘没有留下痕迹。”
“废物,孤王养着你们做什么的?”狐主大怒,抄起药盏砸在暗卫头上,赫然见红。
“主上节哀。”
“节哀?孤王杀了你们这群废物再节哀。”说着,狐主踉踉跄跄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
不由分说,抽出宝剑就斩杀那暗卫。
暗卫见状,急道:“主上且慢,属下等虽不知是何人逞凶。
但如此非人手段,必不是正道人士所为。”
狐主赫然止住步伐,举着宝剑,混乱的心神慢慢冷静。
“你是说,有魔族潜入青丘,暗杀孤王子嗣?”
倏然,他的脑海想起绮无眠说过的话。
这,便是魔尊的图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