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绮某就喜欢和三公主这样的人聊天。
仇恨乃私事,待无眠了了公事再论。”
“哦?大长老的公事不知指的是什么?”
“天灵之血的下落。”
闻言,龙三不知哪里来了些许力气,挣的铁链哗啦作响。
忽的,又笑得涕泪横流,闻着却是呜呜咽咽。
“三公主,这是何意?”霎时,剑尖递进了一分,殷红随之滴落。
龙三轻蔑的扯了一下嘴角:“玄虚?我还有这本事吗?”
“那你作何发笑?”被龙三用看白痴的眼神扫到,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余光微瞥,不用看也知道狐主此时定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遂将眸光挪回,眸中狠辣毕现。
“你问我要天灵之血的下落,我又问谁去?”
“哼,你不是在暗查你母亲的当年吗?”
“呵呵呵……你们倒是查的仔细,连这都瞒不过你们。
那你们当清楚,我所知的可能……还没你们多。问我,难道不是瞎子点灯?”见绮无眠不语,她又似笑非笑的道:
“天灵之血,是我母亲之关键。其妙用,我再不济,也知一二。
而你们呢?是我这些年演的太好,还是你们都忘了,我是怎样活下来的?
有这样的宝物,我会不
自己用?单等着,你们来杀人夺宝?
易地而处,绮大长老,若是你们,会不会用?”
绮无眠心口一窒,废话,有这样的宝物不用那是傻子。
但他怎能说出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遂转念一想,或许此是龙三使的诡计。
盖天底下母亲,大抵是爱子之深,计之长。依照主人所透露的讯息,念竹更非凡俗之辈。
她能在绝境之中向天为女博得生机,死后又使得东西两海交恶。
龙竺多年闭口不提她过去,龙熬手段用尽也未达成所愿。
这般女人,便是行之最后,也不会是没有深意的废棋。
就冲着她以命换命,也知其爱女之浓。如此,又怎会不为女儿留点后路?
是故,绮无眠笃定龙三是在诓他。
顿时收了短剑,击掌道:“三公主,咱们都是老交情。
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大长老……你也是够有意思的。为何回回我讲真的,你都不信呢?
是不是觉得,所有人的肠子都拐着九十九道弯?”倏的,无止无休的灼痛将自短暂的昏迷中唤醒。
睁眼刹那,原来昏迷也是奢侈的……
垂眸睇着湛蓝的天水珠,笑的愈发的牵强。
狐天音看来是真的恨她恨到了骨子里,打定主意不给她活路。
夺心头血,废筋脉修为,天火焚烧识海,都是她所为。
便是小四,也因此和自己失散了。
自救,他救,皆不留一线可能。
纵还有天水珠,她亦无力呼唤十四。
因为,心神所至,天火即焚。此时此刻,她有如瞎子,被人剥夺了所有。
望天生无路,入地死无门。
一切,怎就如此难……
绮无眠被呛的无话可说,惹来狐主阵阵阴笑:“爱卿,看来你与孤所得无甚差别啊。”
“主上说的是,不过,此乃无眠有意为之。小小试探,能博主上一笑,也是值得的。”绮无眠亦省油之灯,尴尬过后旋即如常。
翻掌再取出短剑,拿在手上翻看了两下。
剑是好剑,光可鉴人,轻轻一吹,更是余音绕梁,绵绵不绝。
狐主看的眼疼,狗仗人势的东西。攀了高枝,就回过头来踩自己。
也不看看从前是如何向自己摇尾乞怜,如今倒是拽的人模狗样。
他岂会不知,这厮与自己一般问不出因为所以。
因着天火之故,控神一类的术法均用不得。以武力胁之,正遂了龙三求死之愿。
而逼问,龙三俨然是油盐不进。
说是试探,也不过是让脸面上好看些,这是蒙谁呢?
然碍着其背后之人,故作和善的道:“非也非也,爱卿若无法,则不妨陪孤一起坐等。
等那龙三挨不住天火之时,自会吐露你我所要的。如何?”
“这……”绮无眠刚要就坡下驴时,忽的瞥见龙三腹部,隐有毫光一闪而逝。
一时之间,心头狂喜。自觉天助其也,登时两袖抖擞。
神采奕奕的,转身向狐主拱手道:“劳主上挂念,再稍待臣片刻。
如若还是不行,臣再与主上请罪不迟。”
“甚好。”狐主拂袖,干脆化了一张椅子坐等。瞥眼绮无眠,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然其折身刹那,毫光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