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询问过因由,奈何二者皆不肯吐露半字。
虽知二人所图必定不小,但势比人强,绮无眠有神秘者撑持,修为不知翻了几层。
强与不合,吃亏的还是他。
但若能将魔尊等困入局中,那么只要龙三不死,便势必坐不住。
龙三坐不住,那么与她相干的人必然也闲不住。如此,便可拔出一个牵出一串。
这样,神秘者与绮无眠的命令不愁难以达成。只待事成送走这二人,那么青丘,还是他的青丘。
无人可在其背后指手画脚,他也不用仰人鼻息。
狐天音淡淡的瞥了一眼狐主,怎会不知这老狐狸的心思?
只是他不明着显现,她也懒得拆穿。倒底,后续还要他出大力才行。
便抿着嘴唇,故作沉思,片刻后才将腹案慢慢剖出:“此事原也不难,以渡佛祖一人之能为,或许不能击杀魔尊。
但儿臣听闻佛界的降魔阵威能甚是可怖,若父王能说服西灵山摆出此阵,咱们在仔细筹划,不愁擒不主魔尊,也不愁杀不了他。”
狐主闻言,登时眸中精光闪现,却是被他不着痕迹的掩了过去。
随后起身步下台阶,负手走向外间,三两只的粉蝶登时受惊,扑扑的飞向他处。
抬手拂了拂眼前开的稀稀疏疏的花儿,探身向前闻了闻:“计是好计,然而,你怎能断定魔尊一定会入局?”
天下女子何其多,纵那龙三或许难得,但也不见得比得上王权霸业来的重要。
魔族之中,
也未必会同意魔尊为一个将死之人犯险。
而狐天音不知何时也随着狐主的脚步,到了殿外,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更多的是冷、是绝。
伸手招来一只粉蝶,歇在指尖:“不能。”
顿时,狐主脸色倏的变寒,而狐天音却逗着指尖的粉蝶不紧不慢的道:“父王会为了心爱的女子,兴兵攻上天宫吗?”
“当然不会,那是愚夫所为。”他又不是傻子,怎会做那无脑之举。
“但是,魔尊会。”狐天音斜着狐主,唇角勾出一抹讥诮。
“……”
“而且,他不但为了龙三打上天宫,更为了龙三再启百鬼炼狱图。
龙三不好过,他便要这世间都不好过。
父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把霸业看的比所有都重要。”
你不会,不代表他人不会。
尽管,她从骨子里的嫉妒着龙三,然也羡慕着龙三。
即便这点她从不肯承认,却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一个初遇什么都不是的小仙,也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
一个二个,都对其青眼有加。
魔尊为其沉沦苍生,白离……自逐囚天峰。
对她这个发妻,却是看也不看。有时她也会问,自己究竟输在哪儿呢?
曾经,她也是真的爱白离的,却因为龙三的出现,不得不亲手毁掉她的美好。
狐主默然,望着花丛陷入沉思。狐天音说的没错,魔尊此人,难按常理度之。
否则的话,龙三也不会再三在四的逃出生天。
登时脑海中划过死魔和黎波同闯子母岛救人的画面,到最后,死魔便是死也要为黎波拖住一息的时间,只为让黎波顺利的把龙三带出青丘。
有这样的属下,不难知晓魔尊的疯狂,更不难揣测其麾下,还有多少天魔如死魔一般。
见狐主沉默良久,狐天音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
遂放了指尖的粉蝶,上前两步轻问道:“父王这是想什么呢?何不说出来,也好叫儿臣为您分忧。”
狐主怔了一下,回神道:“没什么,我儿说的在理。
只不过,常言道事无绝对。倘若魔尊不入局,又该如何说?”
届时,局势摆开,敌人不来。他又该如何像众人解释?
“咯咯咯,不会。而且,父王不妨再依葫芦画回瓢。”狐天音闻言,登时娇笑不已。
“何故?”
“人多力量大嘛,除魔卫道这种事怎能少了大家出力呢?”
三族一宫,西灵山通通都下水,这才有意思。你们将事情闹得愈大,我才能让龙三死的越惨。
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你龙三也就没有存活于世的必要。
纯良人眼下,我杀你不得。
但其他人杀了你,那就只能怪刀剑不长眼,怪自己命不济……
狐主听罢,脚步微顿,回首看着狐天音,眉山忽的一凛,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此举若为,无讶于破釜沉舟。
他若为,便无回头之路。
万一失算,自己岂不是……
“不会。”察觉到狐主的犹疑,狐天音登时将其思绪截断。
“为何?”
狐天音笑笑抬眸“因为,魔尊有无法拒绝的理由。”
龙三便是他之死穴,要救龙三,就算是骗局。
他依旧会甘心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