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狐主刚刚定住人形,此时哪有余力回招。不过,他也不惧。
斜眸微,唇角倏然一勾。
因为,有人比他更恨狐素素。又怎会看着自己,毙命眼前?
果然,天后凤眸猛然半阖,虽不及回身相救,却是袖飞如虹,顷刻卷住狐主,二人霎时合至一处。
天后执剑,冷眉侧目道:“没死的话,就别拖后腿。”
她可不想对敌之时,还时时护着他赤兖。这对父女的大恩大德,她可一日都不敢忘。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先除了狐素素的孽种再说。
如不是因为她狐素素,自己何至于求不得,放不下?
狐主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殷红,舔着嘴角嗜血的道:“放心,有娘娘的至宝在前,孤势必要讨回一二。”
说罢,足分阴阳,右掌纳元沛然贯地:“金钱不上谷,到此也枉然。”
刹那,地生金雨,锐化成芒,齐刷刷,透地涌,如菡萏包月,直欲将狐十四吞噬其中。
狐十四剑指抚过青锋,忽的一转,寒光如水涤遍剑身。
睇着剑中容颜,沉声道:“到底,还是逼出了汝之真能为。”
一语落,剑行掌式:“地载天覆。”
相接的一瞬,虚空为之震荡,诸仙无不心慌。
狐主腾身翻转,浮浮沉沉的立在半空,笑道:“狡兔尚且有三窟,孤又岂能不留一手。”
“那日青丘,看来也是汝有意为之?”
“非也,孤确实不敌你之魔威。却也未到与你真正搏命之时,能有他人代劳,不是很好吗?”
“即便亡尽青丘,汝也甘
愿?”狐十四再催魔元,欲以念执破杀,竟是无效。
那金雨忽的淋漓,将迎面的危机,霎时溶解泰半,端的是诡谲莫测。
然不待他细思,天后已攻至面门:“云天野外,杀莺啼。”
她就是见不得这份神似,只有毁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狐主见机,将身挪闪,缀在天后三五丈远。
既躲开强招极威,又借得其为盾:“身为青丘子民,这是他们的命。
要怪,就怪他们当初让你逃走苟活。”
狐十四登时眸光漆黑如渊,看的两人,双双一觑。
天后眉山含愠,握着手中的剑紧了又紧。一股微妙之感,如薄雾般开始丝丝弥漫。
一脑袋,杀心炽盛的她仙元贯剑,再与狐十四打作一团。
而狐主亦趁机加入其中,觑得些许玄妙,故步步紧随天后。
时不时抽冷子补一掌,或捅一刀。如何,也不与狐十四正面对敌。
倒是天后愈杀愈不由己,渐渐的也不知是人要杀,还是剑想杀。
魔魔怔怔,浑不知自己所以何?只一个念头,反复不歇。
杀……
然狐十四此时扬手兜起界光拢住自己,由得天后在外胡乱砍杀。只在双目觑着左绌右藏的狐主,眉山赫见凛然。
本是顺手擒来之事,却被九色幻心莲搅的变故丛生。
天后怒极:“小孽种出来,缩在龟壳里算什么本事。
还是说你娘只会缩着,你也只会缩着吗?”
“辱不及父母,你过了。”一语落,精.光迅急如电。
噙着三月的春风,演的却是数九寒天。
转手掣剑而出,寒声道:“且寻山水,灭罪三生。”
融融清正,锐利无双,三生业果,顷刻袭向天后与狐主。
而作壁上观的众仙,登时交相接耳道:“嘁,这有什么用?
你魔尊有通天威能,也要先破得来我家娘娘至宝才行啊。
不然啊,把压箱底的功夫倒出来也是白搭的,诸位说是不是?”
“嗯嗯,可不就是这么理嘛?没想到娘娘禁了些许时日,倒比陛下敢为了。”
“可不是,这才是天宫之主应有的气度。”
“嘘,你们小声点,没看到陛下脸都黑了吗?
一个二个,也不长点眼?”可说罢,自己又掩着袖低低的笑道:“我也觉得诸位,说的在理。”
登时众人扑作一团,笑的打跌:“哈哈哈……”
天帝这番脸黑,哪是三言两语能描其一的。
但他得忍住,纵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煎熬,亦需如此。
紧抓座椅两处扶手的人,眸光始终不离缠斗中的狐十四。
几次三番,他险险就冲下云头,欲护其一个周全。
然旁有凤主,西灵山等人在侧,又有众仙起哄,他一时尚不敢妄动。
亦明其要,狐十四能成魔尊,把持魔界万载,自有其能为。
“陛下,是觉得凤族不足以倚重了吗?”凤主眉眼不抬,施施然的道。眸光却向某处,唇不自觉而翘。
天帝一个激灵,手上的力道再紧三分。吸了吸气,身体向后一靠,四平八稳道:“凤主,说笑了。”
旋即,暗暗吐出一口浊息,告诫自己静待时机。
这君不君臣不臣的,场下打斗的人却异变再生。
只见凤主倏然起身,怒盖云霄,兜掌覆下。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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