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服?”
十四手心攥住龙三的心头血,无情一睨。
“我才是您的臣民,而她是仙界的,您为了仙界的人置自己的子民于死地,您这是要背弃您的子民吗?”
心知不能硬碰,唯有大义可使,才有可能脱得生机。
只是,这个女人和魇魔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过去的一万年,不曾听闻过他对哪个女人在意?
而今,却因为一个女人要自己的命?还是说,他也是为了自己要得的东西?
“收起汝之龌龊,本尊行事何需同汝解释。”
“倘若不是念汝护卫魔界有功,十个血灵,亦不足惜。”
“魔尊……”
话落,血灵眼眸赤红,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天魔之首,何至于受此等屈辱?
“不服?本尊且告之于汝,若汝真有能为?魔尊之位,汝尽可以拿去。
然汝若是动她,本尊不介意汝永世不得超生。”
顿时血灵心间一阵激荡,看着十四,充血眼底的满是不可思议。
暗中,他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看来今日的死劫是过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要不死,便有机会夺回,您能护她一时还能守她一世?
忍着脏腑极致扭曲之痛,血灵硬是顶着强压,脑袋砰然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垂敛的眼眸,阖上诸般恶念:“血灵知罪,肯请魔尊饶恕。”
魇魔,本座今日服软与你,终归要还的。
“自己去魔域领
罚。”
话音落,血灵惊觉冷汗从背心透出,刺骨阴冷。
“是,魔尊。”
十四不再看血灵,敛了一殿的杀气走向龙三,却在靠近龙三时,杀气再度迸射爆发。
“魔……尊……”血灵跪在门口汗水渗渗,不敢抬头。莫不是反悔了,又要杀自己?
“告知如思,她的罪罚,加倍。”
冷然的话,听的血灵透心凉,又夹着一丝欢喜。
至少,倒霉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人呵……更倒霉。
“属下领命。”
窥伺殿内一眼,血灵略作施礼,才颤颤悠悠起身,扶着墙壁一步三跪的往白骨殿行去。
“冰,你守着殿外。”
“是,主子。”抖了抖背部的冰焰,迅速的缩小身体溶进虚空。
待得冰焰麒麟消失,十四足下轻晃,险些站立不住。
单膝跪地,抄起地上的血人,痛心的贴上她那了无生息的容颜。
先是将心头血给她安置回去,再以本源之力替她稳住溃散的神魂。
当目光触及死气之时,萦绕的死气开始纷纷闪躲。
它们没有意识,只听从于主人的召唤,没有主人约束,它们便听从本能去吞噬。
而如思便是利用了这点,凭着自身是死气凝聚,将它们收归己用。
就在十四靠近时,它们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顷刻逃散溢离。
然十四怎会给它们逃离的机会,掌心纳向死气,登时龙三身上的死气被他一一剥离。
微微揉搓,化作青烟消散无影。
低头再看龙三,轻柔的将人拥在怀里,肆无忌惮的贴鬓厮磨。
呢喃痛惜,难以言说:“我一时没看住你,你便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是怕我的心,不够疼吗?”
“交代你的天水珠,你为何不早些用?若是我晚来一步,你是否又要让我等上万年?”
可惜,龙三不能回答他,亦听不到他的剖心之语。
唯有本能,使她不由自主的汲取着熟悉的温暖,贪恋的靠着那团火焰。
“主子,有人来了。”
冰在十四的耳畔低声道,又看了眼龙三,脸上满是人性化的疼惜。
顿时在心里把血灵和如思骂了个遍,一个两个都是不开眼的。
十四凝神感知,片刻后知晓来者何人。
“去魔界的入口,你将丫头气息泄露些许,引他们同去。”
“是。”
背上的人刚坐稳,他便撒开蹄子腾飞,先是绕着魔族无关紧要的地界飞了一圈,最后才朝入口急奔而去。
果真,来人将气息敛到极致小心翼翼的蹑着他们。
眨眼间,冰载着十四和龙三到了入口,而入口即出口。
盖因这方世界的匮乏,导致魔界的出入口皆在一处且比邻人间。
虽背靠仙界,然与仙界则是因为一水之隔,却是谁也无法横渡。
天地初生的弱水河,是他们越不过去的阻碍,亦是各自安生的屏障。
它横在仙魔之间,也刻画出正邪对立的两面。
人间,方是通往两界唯一的过道。不管谁取谁,皆要先取人间。
不过碍于当年的赌约,魔界这些年倒也算安分。
小打小闹有之,大事,唯有如思造下的白骨渊。
森森入口,界光威威,瞬及吞没了十四和龙三。
“站住,什么人擅闯魔界?”
急追的人惊呼不好,前路被阻,顿失了龙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