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不错,本尊者的妹子,嫡亲的。”言语间,刻意咬重嫡亲二字。
百里闪逝即隐的异色,令他本能的泛起不安。
且不论原因为何,他不希望有人伤害龙三。
百里登时嘴角勾住讥诮:“你妹子?我看别不是你藏着的野花子吧?”
成日埋没得花间招蜂引蝶的人,说妹子?蒙人也得看是否有人信。
“百里无霜……”瞬间,黎波怒火中烧,悍招迭出。
素鹤脚步疾移带起一抹残影,及时横在黎波身前格下厉掌。
“慢着,救小妹要紧。”
“你……说的对。”瞥眼龙三,纵使不甘,黎波霎时硬收仙元,登时脏腑如遭重击。
一口血气直冲而上,溢出朱红。
“我去外面等消息,小妹交给你。”
旋身,轻拍素鹤肩头,然后离开内室。
送走黎波,再次回归满室静谧:“只此一次。”
“……哼。”
睇眼百里,素鹤险些压不住心头怒:“还不救人?”
“救便救,凶什么凶?我是才是……”
“你当真希望我从此不踏足千崎峰?”
“……”
百里脱口而出未完的话,霎时被素鹤踢回肚腹。
沉默间,竟生出了几分委屈,眸中蓄起点点星光。
却不敢再惹身后之人不快,屈指疾射,指尖透出一缕银丝,似有生命,缠绕在龙三腕间,又化出数缕探入筋脉之中。
赫然,百里一改常态,闭目凝神寻丝为路,运起兜神百草诀,银丝红光乍现,腾起渺渺青烟。
约摸半个时辰后,龙三的气息渐趋平稳,煞白的面颊透出些许淡粉。
而默运神诀的百里,额头已现织密汗水,却不想被身后之人看轻。
暗骂一句该死,旋即仙元猛提。这都什么怪物?伤成如此,居然还有命撑到自己前来。
只是,我究竟算你恩人?还是仇人?
你的母亲是位有血性的女子,望你不要辱没了她的苦心。
当年我虽是救了你,却也漠视了你母亲的死,想你小小稚儿落在狠父手中必是难以存活。
不想,你我还有缘再见。
可惜,你身上流着龙熬的血,你的心还能干净几分呢?
忽然,龙三口中溢出痛苦之声,贝齿紧咬朱唇,血顺颊滑落。
似是陷入幻影魔障,落入无边挣扎。
素鹤眼一凛,身似风,剑指并拢轻点百里眉心。
低喝道:“凝神。”
皓皓仙元,如水涤尘,洗去了百里心头的杂绪。
登时目清神明灵台一片豁然,才惊觉自己刚刚差点走火入魔,更差点害死龙三。
几经纠缠,才挤出数字:“……我,对不起。”
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才走出那里,方可以与他同殿称臣,而今却还是需要他来救?
明明说好的,此生宁死也不受他之情。
他有什么资格救自己?有什么资格?若有,为何不肯……
素鹤微微一叹:“你分心了。”
“收起你多余的唇舌,我不会感激你的。”
话音甫落,百里手捻灵指,指风强劲一举隔开素鹤仙元。
“如此便好。”
负手的人,静谧无声,只是全心为二人护法。
又一个时辰过去,屋外的黎波将染红的锦帕随意的丢弃角落。
白离指尖微扬,锦帕应声化作齑粉。
“仙血如金,可毁不可留。你忘了?”
“……是我气糊涂了。”
百里无霜,老子上辈子一定是掘土爱好者,也不知掘到你家哪位“仙人”?这辈子才会和你相遇。
“这次,谢了。”
白离慢悠悠的将书掀过一页,目光里多了几分打量。
“嗯,你是认真的?”
黎波侧身而坐,眼睛始终紧盯着内室的方向。
想也不想的就答道:“自然,兄弟一场你当知我为人。”
“就是因为知你,所以才不得不谨慎而为。
眼下实是多事之秋,她既有克制死气之法,其背后定有更高明的存在。
而此些许人或组织,你能断定是善非恶?”
闻言,黎波霎时收回目光,只是倒了一杯茶水轻推至白离面前。
“善恶,便如同杯中水,只有饮罢方知冷暖。”
“罢了,你是如何识得她?”
接过茶水,白离将游记放下,轻轻的啜饮一口。
“嗯?”黎波不可思议看着白离,你丫自己在寿宴之上盯着人家目不转睛,这会儿怎么问起我了?
“有什么不对吗?”白离眉山微凛,过冷的气息使得寻常的话语多了伤人的无情。
索性,黎波皮糙肉厚耐打耐摔抗极冻,两人才能结下诸般情谊。
“对,也没什么不对。就是在东海附近打了三百年的鱼,便看着顺眼。”
“好一个三百年,如此说你是查过她?”
“嗯,她的来历你不也一清二楚吗?”话甫落,黎波的眼底映着不可忽视的揶揄。
白离被噎的无言:“……”
再一思索,便通其中关窍,想来她与黎波的缘分还有着自己的功劳。
思绪不经意间被拉回过往,虽是查得她身世清白更堪怜悯。
但也更令他心生疑窦,孤儿无助且不论,独自存活长大更得龙雪青眼,使得其为她数次不惜违抗父命忤逆母亲。
嫡亲胞妹反不如这位满身疑惑的小妹得她青睐,更甚者……他忘不了弱水一幕。
这中间,若非其别有机心便是天生纯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