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思回头,见病乙鸫已至。皱眉道:“你来了,就动手吧。”
这些凡人,整日哭哭啼啼,吵的她都快烦死了。除了只会怨天怨地怨他人,就不会别的。
活着,只是浪费空气。
病乙鸫颔首,幽深的眼眸宛若看着一群死物。
只手抚上玲珑噬幽瓶,眼底终是迸出寒光。
刹那间,如缕般的游丝自玲珑噬幽瓶中溢散飘出。
看似无害若无物,却是触之即伤。忽然,游丝成刃落与地。
清脆的当啷声,扣击人心最无力的弦。病乙鸫垂眸,飘渺之语宛若寒冰:“捡起来,杀了身边的人,你们便有资格活到最后。”
乍闻此言,众人无不惊惧的往后退拢。看着病乙鸫的眼神,有害怕有绝望有无力。然而,当后退之时有人不小心踩到了散落的兵刃。
那一刻,人心还是魔心顷刻有了转变。
血,染红了夜,融入了黑。
“不要,不要过来,我求求你。”
“是啊,你忘了我们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吗?”
“……”
然而千般祈求,万般哀告,敌不过一句:“对不住,我想活着。”
霎时,掌起刀落,血红纷飞。
人,是个爱跟风的动物。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就会有无数人跟随,于是一场变异的失了人性的杀戮就此展开。
如思横了一眼眼前杀戮,端的是平静无波,人命与她不过是蝼蚁,何谈轻重。
“不愧是病座,这人间的痛苦没有谁比你更拿手。”
病乙鸫扫了扫被鲜血浇筑而成的大阵,眉山赫见凛肃。
以血作画,以怨为媒,开生死之道。
生杀为献,死祭方为伊始,如此便不可中断。
“外间,你可都准备稳妥?”
“自然,就怕他们不来。”如思咯咯娇笑,化了一张软塌倾身躺下。
两人虽未明言,却是都知晓对方要表达的是什么。
而酒过三巡的血灵,亦开始有所动作。
“画风北,本座有一事需托与你,不知你可有兴趣?”
酒杯稍窒,画风北眼底划过精光,顿时意会:“若合画某所想,自是乐意而为。”
血灵起手一封书信,疾射画风北面门,只见画风北侧身接住,唇角勾起一抹阴寒。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别说什么书信是给自己的,这话鬼都不信。
“本座要你将此信送入登天门。”
“只是送信?”
“当然,你只需将信送入登天门,余下的自有人处理。”
“好,画某这就去办。”话音倏落,人已无踪。
生生梓的视线自美人上挪回,道:“你不怕这厮反水?”
要知道,画风北可从不是什么守信守诺之人。
血灵抿了一口酒,抬手擦了下唇角:“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通常知道如何才能活的更长久。”
听得血灵这般说辞,生生梓复将目光放在美人身上。
而诚如血灵所言,画风北不是没想过拆信而阅。然而,几次动手他还是忍了下来。
此时将信中内容透露给魔尊也于事无补,自己既然走上与之对立的道路便注定没有回头的余地。
既如此,何不借血灵之手除去心头隐忧呢?
虽不知此信究竟落入仙界何人之手,但料想仙界得知消息,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信自己当尽力达成才是。
云海中,画风北遥看着擎天而立的登天门。
忽然,手中有了动静。
以魔元灌注书信,将之射入巍峨的天门之中。
登时,天兵乍现:“什么人,胆敢擅闯登天门?”
另一个天兵巡视了一番,并未发现人迹,回身天门之内。
却看到地上有一封书信,遂将之捞起匆匆交给司祭元君。
天兵拱手道:“启禀元君,有不明人士飞信登天门。”
司祭元君自书案前抬起头,道:“呈上来。”
“是。”天兵依言呈上。
接过书信,司祭元君拆信而阅,瞬间神色凝重,吩咐道:“尔等务必守好登天门,本君需马上面见天帝。”
“是。”
司祭元君捏着书信的手倏然紧握,旋即人已飞离观山听雨。
甫入天宫,便有天兵侍卫上前见礼:“拜见元君。”
“免礼,可知陛下现在何处?”司祭元君摆手道。
侍卫道:“陛下今日去了化仙池,元君可往此处一寻。”
化仙池?传闻天帝早年曾痴迷一女子,而那名女子却跳下了化仙池。
此后,天帝便时常往化仙池悼念此女子。
“本君知晓了,你去忙吧。”挥手摒退侍卫,司祭元君转身前往化仙池。
“末将告退。”侍卫拱手道。
行至化仙池附近,果真远远便瞧见天帝萧索落寞的身影。
“微臣司祭,叩见陛下。”司祭元君撩衣参拜。
天帝转身,通身落寞萧索乍归无形,端现赫赫天威。
“元君免礼,卿此时寻朕,可是出了什么紧要之事?”
司祭元君将书信双手呈上:“不久前,有人飞信登天门。
信上言,魔界的怨魔与死魔将在白骨峰以凡间城三万余人命,行生杀献祭之礼。
臣不敢耽误,遂来求见陛下。”
“随朕前往察天台。”天帝观信后,心神一凛。
“微臣遵旨。”
旋即,君臣二人出现察天台。
守护察天台的侍卫立即跪拜道:“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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