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非是偷生。而是宗门忍辱负重,说不得届时我会回来找你呢?
重换一副躯壳,兴许可与师兄一同问道长生。”
“我……你说的可是真的?”大长老苦叹,知他心意已决。拒不了,便唯有答应。
“嗯,来日若一人持此拂尘找你,那人必是师弟我无疑。”
青木指了指拂尘,咧嘴一笑。
“说什么话,谁要你来找我?你不就在我身边吗。”
一千岁的人了,却是孩子气的别过头,不再看青木一眼。
“好好好,是师弟的错,今生容我耍个赖,只好累着师兄。
谁让我们,是师兄弟呢?”
一日为同门,来世不忘本来根。
“阳云宗不好看吗?”
“好看。”看了一生,他都不嫌腻。
大长老背对青木怒斥:“好看还堵不住你的嘴?还不给我看?”
“是,一切都听师兄的。”青木含笑向大长老深深的一鞠躬,随后两人并肩共赏曙光的降临。
张家村,龙三自水镜中透彻外界渐复光明,欲与狐十四再探青丘。
将水镜一收,起身道:“十四,时晨已到,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狐十四点头,遂将门扉拉上。夜色已退,定是病乙鸫与如思已事成。
正欲离去,却见一村妇扶着一汉子颠簸而来。
远远就喊:“先生救命,先生救命。”
“这位嫂嫂,何事如此慌张?”龙三见状,忙将迎了上去。
村妇抬头,泪眼汪汪:“龙姑娘,你帮我求求先生,救救我当家的。他若是有个好歹,我和孩子可该……可该怎么活哦?”
说罢,掩面而泣。
龙三回头看了眼狐十四,怎么办?救是不救?
狐十四将门打开,对妇人道:“请将人带至屋内,我再与壮士诊治。”
“多谢先生,多谢……”话未尽,便急急忙忙欲把自家男人的扶进屋内,其态势多有费力。
“我来帮你吧。”龙三上前,帮着妇人分担,一同将人扶了进去。
屋内没有其他可安置之处,只能将人先放在座椅上。
狐十四走近,睇了汉子一眼,便知他被中了蛇毒,定是最近去后山时被咬了。
但是,凡人面前他也不能显露过多,以免令人生疑。
遂对龙三递去眼色,龙三会意将妇人请至屋外,又奉上一杯薄茶。
“嫂嫂且在屋外稍后,叔父既然答应救治,便定会保大哥无恙。
那些割肉放血场景是男人的事,我们就不要去掺和了。”
龙三故意将事情说的吓人,果真把妇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是是,姑娘说的在理,在理。”妇人抱着茶杯,抻着脖子想看屋内的情况,却在听了龙三的话后,被吓得缩了回来。
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事儿。
汉子虽已毒行全身,然与十四也不是什么难事。
将毒素逼出体内即可,只是碍于其是凡人,不得入内配制两副草药,然后又把被咬的脚踝敷上药,包扎好。
如此之后才把人唤醒,叫妇人带了回去。
那妇人千恩万谢,嚷着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又见两人似有行色,遂问到:“两位可是要出门?”
龙三见机快,截住话头:“是啊,家中药草所剩不多,叔父想要出门再采些回来。”
“采药啊,那姑娘你为何也去?后山那什么虎狼地,太凶险了。”村妇扶着汉子,说起来心有余悸。
“上次病了数日,深觉岐黄之精妙。是以,我打算随叔父学习,先从上山辩药开始。”
“原是如此,那两位恩公还请多加小心,保重自身。
我们夫妻便走了,不敢耽误恩公之事。”
“会的,嫂嫂慢走,这是后面的药,烦请嫂嫂记得熬了。”
觑了眼被落下的两包药,龙三又追上妇人,把药塞到她手里。
等人走远,确定没有其他人来往后,两人才决定再次动身。
拂手一道气劲儿透入门扉,登时木门径自关好。
摇身遁入虚空,直至出现在百尺朱楼内。
视线所及,皆如往常。
四目相照,龙三便开始在楼内小心搜索。
借着小四之能,每一寸都不漏过。然而,绮无眠也是个异类。
别的东西不藏,藏的全是小人书和画本。而内容嘛,尽是些不可描述之事。
其中,竟还有每次和新绿完事后心得。
龙三闹了大红脸,小本拿在手中顿时丢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气之下,干脆一掌化成了齑粉,眼不见为净。
狐十四见状,不觉起疑,正欲询问之时,惊察一股可怖力量竟是直逼龙三。
面色倏寒,一手拂开龙三,旋即翻手一掌叠出,至极相接。
霎时,狂风骤雨摧朱楼,百尺倾覆似炼幽。
一片残垣,不见发招之人。
却耳闻,惊心之语。
“欲解谜中谜,需往东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