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无生之地,龙三让小四仔仔细细的查了又查。
此地阵法古怪的很,不像之前洞,虽是难破,但借助小四天生之能,她要送大长老入阵还是尚可。
然眼前的,除却龙熬亲启,她竟无法可制。
“无妨,我们在此静等即可。”狐十四凝着眸光微瞧,周身自有一股睥睨之威,震摄人心。
龙三不语,只与狐十四藏身静等。
之后,果如狐十四所言。半日的功夫,便等到欲等之人。
定睛一瞧,乍见龙熬与地刹同袂而至。
由地刹戒备周遭,确定无恙后,龙熬方口诵异咒。
霎时,虚空涌现通道,两人立即闪身入内。
通道刹那即合,狐十四觑着闭合的关键,带着龙三同时潜入。
行着龙雪曾走过路,最后到达深处。
只是,因着狐十四的缘故,二人无需似龙雪当日那般小心翼翼。
藏身虚空,静静的注视着一举一动。
地刹入内后,留守洞口戒备。
龙熬则大步踏向中央,倏然一掌灌入地层。
霎时,地面隆隆而动,浮现出一座石台。
一架玉骨隐隐闪动微芒,而玉骨出现的瞬间,龙三体内的血液似受到了感召。
无形的力量牵着她想要靠近石台,狐十四察觉有异,瞬提威能欲阻止。却见龙三忽然自己停下,人已无恙。
遂用神识传音道:“怎么回事?”
龙三从衣襟里取出一个锦囊,放在手心抖了抖,一颗不起眼的石籽顿时滚落在她的掌心。
奇怪的是,以狐十四的能为居然也看不透它有何特异之处。
“这是?”
“上次在寸心不移的湖底找到的,我与小四试过很多方法,它都没有反应。
不想这次,它倒是有动静了。刚刚若不是它,我定然无法斩断玉骨的吸力。
不过,由此看……”
玉骨主人的身份,也不用多说了,若不是至亲,怎会有此异状。
那是她,无法抵抗的温暖,倾尽一切也想投入其中。
再看着掌心的石籽,虽不明其用,但可以肯定,确为母亲之物无疑。
狐十四未作言语,只是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将它收好,或许,你母亲早就料到有今日的局面。
所以才会将它藏在寸心不移,只待有朝一日你去取回它。”
话方落,却见龙熬做出惊人之举。龙口微张,做吞吐之状。
以吸纳鲸虹之力,摄取玉骨微芒。
那玉骨似有活人之感,寸寸剥离之痛,力量被夺取之苦,一架枯骨竟是表现的活灵活现,宛若生人。
而玉骨虽受制于人,却也极力反抗,两股力量形成僵持。
龙熬久取不得,乍然收手。拂袖震开与玉骨的维系,脸罩寒霜。
“念竹,你还是那么固执。
可是,有什么用呢?就算你竭力阻止,又能撑多久呢?
早晚,还不是得落入本王手中。”
顿了一下,又道:“当年,你若是顺了本王,何至于落魄如斯?
其实,以你的姿色,本王着实惊艳过。可惜,你太不知好歹了。
本王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做的再绝密,斩除了所有痕迹,你却无法抹去自己存在,本王只需假以时日将你炼化,自能得偿所愿。”
微微倾斜的一眼,那是彻骨的寒。便是死去多时的玉骨,微芒也为之一窒。
龙三在虚空听的浑身颤抖,这是怎样的一颗心,才能狠毒至斯。
若不是狐十四将她用力的圈在怀中,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冲上去和龙熬撕破脸?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天性上她却斩不断和玉骨连心的痛。
这是她的母亲,纵然未曾谋面,也未曾相处一日。然而血脉天伦,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如何能将剔除干净?见母亲玉骨受尽折磨,她如何能故作不知?
即便她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为人之格,却不代表她能磨灭这份天性。
就在龙三沉思之时,龙熬又围着念竹的玉骨说了些许不堪之言,见微芒始终不让毫厘,遂与地刹离开洞中。
再确定两人气息已无之时,龙三方与狐十四显露行迹。
当龙三走到石台前,手不由自主的摸上玉骨,锥心之痛充斥在其胸膛内肆虐难歇。
玉骨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无尽的思念。
穷尽岁月,方得相见,奈何物是人非,已隔天年。
龙三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吸着气道:“十四,我想带她走。”
狐十四扫眼石台,眉山微蹙,却还是点头道:“嗯。”
得到十四允诺,龙三霎时饱提仙元,浑浑掌风包裹住玉骨。
慢慢的飞离石台,眼看着就要功成。
不禁一颗心提至嗓子眼,手亦微不可查的在颤抖。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