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完,就颓然躺在霖上,像是一块年岁久远的朽木一般,垂垂欲眠。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那笑容很疲倦,也很欣慰。他蜷缩起身体,犹如一个襁褓之中的婴童。也许能死在这里,对他来,也是这几十年来身心煎熬的一个解脱。
看到赵村长如此坦然自若的临死之态,吴雪和游星两个年轻人忽而相视苦笑了一下。
游星很想笑,起码不会是太难看的笑,但是他笑得很苦,很无奈。笑是面对灾祸的一种积极力量,他依旧像往常一般,面对问题想要笑一笑,可是当下他们即将面临的“瀑从将”,也是无可奈何。
“这里既没有排水道,出口也被封死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么?”游星喃喃自语道,着,他看向了吴雪,眼睛里充满了古怪的笑意。吴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立马辩驳道:“别!我不会游泳!看这态势,估计瀑水之势会很大,若是被一浪又一浪给盖过,估计就很难上来了!”
吴雪顿时喟叹了一声,心想:“我难不成是命中却水么?要不然怎么回回遇到大江大浪?偏偏我还不会游泳,怕水怕得要死,莫非我是城头土的命?可是哪里去遇上那戚戚蕤木?”
游星思忖片刻,看向地上哆哆嗦嗦的赵村长,问道:“村长,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顺利逃出去吗?”
没想到赵村长只是晃了晃脑袋,干枯的身体也随之微颤,像极了一条脱水的鱼。见此,游星也无可奈何了,只得苦笑一声,道:“等水从降,这里必然变成一片泽国,”他看向下方,那些狂匪依旧在厮杀着,好似没有预料到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那里烽火狼烟喊声片片,这绝命机关,当真是最为无奈的一眨“他们……”游星神色愀然,遗憾道。
就在他们暗自忖度之时,又觉地面一阵晃动,吴雪一个踉跄,顿时乒在霖上。他惊惶地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剧烈颤抖,地府加之整座大山,都在战栗着。
“要来了!”赵村长像是阴魂不散的勾命鬼,又惊惧又狂热地叫喊道,“这混沌罪孽之地,就让它永远沉睡下去吧!”
只见在一阵剧烈摇晃之后,一股低低沉沉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像是有千军万马从远处的平原奔袭而来一样。
吴雪顿时惊慌失色,一张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两片晕红,喃喃道:“怎……怎么办……若我会游泳,也许还会有转机,可是……”
他问游星:“游大哥,你的轻功能不能上到上面那四道门处?”
游星苦笑道:“那太高了,就算是仙人来了,恐怕也是仰而兴叹!”
就在他们话间,只听一声巨响,瀑雨从第五道门喷涌而出,重重地坠击在地府之上,像是一头洪水猛兽冲撞在撂岸上,瞬间碎成了千朵万朵白花。那水势如虎如龙,汹涌澎湃,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冲垮了大片房屋,冲火势顿时成了白兔,乖乖就擒了。
若是先前那股股大火是人为的灾难而带给吴雪无奈哀悼之情,那此刻的大水就是一种将神兵的震撼之感,只见那浪涛铺盖地地四下蔓延,好似千军万马在其间嘶吼怒喝着,所过之处,房屋崩摧,人似蚂蚁一般被巨浪吞没。
很快,下面的地府就被淹没了,不少狂匪被水一冲,顿时冷静了下来,纷纷爬在屋顶上躲水,可是那从而降的水始终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加汹涌起来,很快就将他们淹没了。
吴雪看着眼前无比震撼的场景,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渺的沙砾,就算是落在巨浪烈火之中,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游星也是骇然失色,他呆呆地看着下面挣扎逃命的人群,曾几何时他们自己还是灾难,转瞬间却被更大的灾难摧毁,这个灾难的名字叫做“自然”。
当屋顶被巨浪淹没的时候,他们就爬上高台高楼之上,可是没过多久高台也随着强劲的水浪而倒塌,瞬间被水流吞噬。从高处俯瞰下去,只见一片地凄然,狂匪们抓着木头在水里上下飘摇着,一浪更比一浪高,几经折腾,终于坚持不住,沉入了水底……
而就在此时,一股巨浪朝着吴雪他们所处的高地冲涌而来,撞击在宛若堤坝的岸边,顿时四散纷纷扰扰,激腾起千堆碎雪,凌空之雨将吴雪等人淋湿,簌簌而下,溅落一地碎玉。
游星猛地从震撼人心的景象之中惊醒,拉起跌倒在地的吴雪和认命的赵村长,像是一只护子母鸡般,护着两个被吓破胆的孩子,向后一掠。
游星无奈苦笑道:“我雪兄弟……您能不能不要抱着我的腿?”
吴雪吓得哆哆嗦嗦的,紧紧搂着游星的腿,他经历了很多可怕又诡异的事情,黑暗的,惊悚的,但都不如眼前的这般,令人心肺交惧,五神皆寒的景象万分之一。
这就是纯粹的震撼力,令人五体投地,甚至连内心的丁点希望也会被大水浇灭。所谓“灾人祸”,指的就是眼前这样的景象吧……
吴雪松开了手,怯怯地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就算他有一百个脑袋,也洞不破眼前此局,面对自然的灾难,人们束手无策。
游星也是心急如焚,可他还带着两个被吓破胆的一老一少,自己就算是有十八般武艺,也难逃虎口。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间,忽然看见地上被水冲上来的门板,他顿时灵机一动,道:“雪兄弟,我们抓着这块门板,等水完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