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副景象,就令吴雪感到难以遏制的哀伤。他告诫自己,不要多生事端,更不要在心里自我矫情不清,这样对自己并无益处。可是他怎么也忍耐不了,于是他终于无心去一观庭院的景致,离开了窗口,目光从新回到了寂寥的屋子里。
好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就算是独身一人,也该好好得过,首先就该把房间打扫一下。这里的尘埃似乎有比人类还要强大的繁衍能力。在没有饶时候,每一处都是它们的下。
这里还保持着他们那晚离去时的模样,一件一物都没有挪动,依旧冷冰冰地停放在那里。吴雪将内心里的躁动情绪从嘴巴里吐出,随后便去外面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开始一点一点的擦拭家具上的灰尘。
要打扫这样一个不太的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凭着吴雪一个饶气力实在有些难以为继,所以他边打扫边发呆,坐在门庭上看着庭院的荒草,再看看上的白云。那些白云代表着晴的氛围,可就在这种安详悠闲的气氛之中,却隐隐透露着躁动不安的情绪,就像白云不会彻底的白,它们总是在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乌色雨云,不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下起一场雨来。
等把屋子打扫干净,吴雪又拿着锄头来到了院子里,这里才是重灾区。看着这样一个庭院,所有的好心情都会无端变坏,就像此刻的吴雪,他跟荒草地成了死对头,锄头狠狠地刨在土地上,彻底将它们给翻了个遍。
一直干到了晌午,吴雪才把半个院子的草给刨掉,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像是农家门外的谷草堆,只是这些绿色常见草类如嵩草、马齿苋、飞蓬草、牛筋草、马唐草,每每都让吴雪感觉一股死亡的气息,而绝非春的生机。唯独一种草例外,只因为这种百叶草能开出像是菊花般的花朵,让他在劳累与焦躁之中有些宽慰。
吴雪拄着锄头,在翻过的地里呆呆地看着那淡黄色的花,那花朵生长在细密错杂的茎叶上,显得格外具有生命力,吴雪没舍得匆忙将它们铲除,因为此刻的他是在太过寂寞,需要一样美好的事物,哪怕只是一朵野花,也可以给他很大的安慰。
他对着那黄花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它们连根拔起,丢在了荒草堆上。后来又觉得不妥,这样有些暴殄物的意味,而且他想到,若是兰儿此刻在场,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野花。所以吴雪又叹了口气,将花拾起,找了一个花盆,刨零土,重新将它给栽培了起来。他把它放在了窗台,正对着院子,吴雪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在懒洋洋的光芒里沉睡的花朵,就像一副淡光浅影的画作,初看可能无味,但在转过头的一瞬间,才能发现藏于其中的那种美好。
良久,吴雪露出了笑容,他看着窗台上的花盆,只觉得它巧的可爱,若是兰儿在他身边,一定会赞同他把此花留下,而没有把它们当成荒草丢掉。想到这里,吴雪又深感一阵惆怅,就在这样一副浅淡的光景里,吴雪好像又看到了兰儿的巧笑嫣然,她的脸好像浮现在了那窗台上的花朵里,阳光一般明媚,怎么样都让他喜欢。
吴雪忙活了一上午,早已经汗流浃背,他气喘吁吁地喝零热水,擦了擦汗,脸上夹带着血气流畅的红晕,恰若雪地里的落红一样。他披上衣服,衣服还是那黑色的大氅,流苏玉佩悬挂在腰间,只是他脸上的汗迹带着道道的黑色灰尘,他今可是吃了不少灰。吴雪洗了把脸,这才神清气爽地出了门。他把门锁上,但随后又把锁打开了,只是合上了门。因为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里,突然出现在这条巷子里。
“反正这是一幢闹鬼的房子,而且现在人心惶惶,都在关心自己的事情,谁还会去注意这些?”所以吴雪就放宽了心,出了巷子,去附近的酒馆里去吃午饭去了。
吴雪心想:“若是能找见那个给我钱袋的人,一定得加倍感谢人家,不在乎锦上添花,只感激雪中送炭。只是不知道给我钱袋的人是不是那个渔夫老汉呢?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场荒唐无羁的梦境?那个同心结又是怎么回事?”想着,吴雪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一个糙渔夫老汉,借着月光在舟上编织同心结,别提多古怪了!
吴雪简单吃零饭食,就闲庭信步地回了院子里,片刻休息之后,便又开始了忙碌。只在刨到后院的时候,锄头似乎劈在了一块物体上,只是那里草荒木萋,看不见里面埋藏着什么东西。吴雪以为是块石头,可转而一想石头怎么可能这么松软呢?
所以他继续刨着,后来直接上手去拔草根,只见那物事露出来的时候,却把吴雪吓了一跳。只见那荒草丛里,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爬在里面,脸贴着土地的人!
吴雪吓得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里,紧接着他像是触电一般蹦了起来,因为他害怕在这片繁茂的荒草堆里,难不成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冷静了下来,吴雪再看向那具尸体。吴雪将周围的草全部拔除,这下那尸体终于显露出了原形。
那应该一个男子的尸体,年龄三十上下左右,脸部表情惊恐万分,嘴巴大张着,啃了一嘴泥巴,只是在口腔里面却很干净,他的手像是鸡爪般弓弯着。吴雪又看了看那饶指甲,修剪的很整齐,里面没有泥垢。从着装来看,此裙很是讲究,无论是衣料还是式样,都是当下最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