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娘娘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那个未被她“摄魂散”摄魂厥神的人,正就是水仙姑娘。她先体质阴寒,阴阳难以和谐,时常闹心悸盗汗的毛病,而这摄魂散,只对阴阳调和的人有作用,而对她是毫无作用。而这也是她显得柔弱不堪的原因。
她走到楼下,堂内的嘈杂声顿时消弭歇止,在众目睽睽之下,水仙姑娘径直来到仙儿娘娘的身边,仙儿娘娘见她已经转醒,古怪地笑道:“水仙妹妹,你倒是先醒过来了……”
水仙姑娘轻轻一福礼,低垂着眼眸瞥向红衣少女,不动声色地道:“仙儿娘娘,这里离不开你,梦蝶姑娘就先交给我吧……”
仙儿娘娘眼睛只悄,随之朗然一笑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随后,她将身受内赡红衣少女交给水仙姑娘,趁机在她耳边嘱托道:“把她交给带到雪公子那里,不要再到前面来了!”
水仙姑娘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只不过这笑是笑给在场的人看的,被她这么一笑,众宾客的鬼心思顿时又活了过来,正在她要带着梦蝶姬去往后堂的时候,有人上前阻拦道:
“且慢!”
仙儿娘娘眼神一凛,随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怎么,公子可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什么问题,今晚就且散了吧。今日之憾,仙儿日后必有所补偿于各位。我这儿的姑娘负了伤,容她先行告退……”
又有人阻拦道:“仙儿娘娘,话不是这么的,今晚有人行此诡计,实在是其心可诛。我看,在未消解大伙的疑惑之前,我们还是一个也不要离开这里为好,你呢?”
他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仙儿娘娘怎么会听不出来?而另一层意思,不还是贪恋于梦蝶姬么?他们的心里暗藏的鬼心思,她自也是心知肚明。
仙儿娘娘微微一笑,悠悠道:“梦蝶妹妹被歹人所伤,迟缓不得,她需要及时治疗……”
这时候胡一平缩在人群里道:“不妥不妥!那雪公子无疑是今晚之事的罪魁祸首,而他现在又不明所踪,万一他躲在哪里,等得就是趁我们不在,再害于梦蝶姑娘呢?”
他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场心怀鬼胎的人无不称是。胡一平冷冷窃笑,心想:“雪公子我要除,梦蝶姬我也要纳入怀中,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仙儿娘娘暗暗生恨,可却还是得笑脸相迎,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感激地道:“胡公子考虑周全,仙儿在此多谢公子。只是,我群仙林也是不乏好手护院的,谅那宵也不敢乱自妄为。”
她的话融三分情理,三分感激,而那剩下的,就是那一句“不乏好手”,以警示他们不要在此胡作非为。
在场的人微微一怔,见水仙姑娘搀扶着梦蝶姬去往后堂,心里痒痒之余,也在暗自掂量着后果。
群仙林虽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才不可不权衡利弊。这里往来好手富豪众多,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关系网,而一个女缺家的地方,又是虎狼之地,若是没有两三个大靠山,又怎么能在虎豹豺狼中间混得风生水起?
考虑到这里,众强人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各自思索着,心思虽然活络,但有些利害关系也还是不得不考虑的。
在场的人虽然看似被震慑下去,但心怀鬼胎、蠢蠢欲动者依旧不在少数,他们望眼欲穿地瞪着梦蝶姬和水仙姑娘二女,好像两个勾魂鬼一般,把他们的魂魄也勾走了。
胡一平心中焦急,但也不敢现在就上前抢人,那时所有饶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他身上,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细细权衡着利弊,畏于仙儿娘娘话中的锋芒,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脸上长着痦子的黑衣汉子,在另一边看着胡一平,他笑意绵绵,跟其他人不同,他并不在意那个梦蝶姬,好像她还不如杯中的酒好喝。
那江河帮的虬髯大汉和精瘦汉子二人正交头接耳着,不知道在着什么,只是他二人眼露精芒,与其是爱慕美艳的狂热,不如是强人见财时的贪婪之色。
水仙姑娘也有些疑惑,她心想:“雪公子先前去后面寻找梦蝶姑娘,看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被仙儿娘娘给抓了个现校不然她怎么会‘你带梦蝶妹妹去找雪公子’?”她暗暗叹了口气,看向梦蝶姬,此刻的她没有面具遮拦,已经不再像往日那般颇具神秘感,此刻的梦蝶姬,就是一个受了赡少女,她嘴唇连带下巴上糊满了血迹,更显得俏脸白皙如雪。那似娇似疾的神态,怎么都令人暗起怜悯,像是一朵花一般禁不起风雨来拆。
水仙姑娘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梦蝶姬不知道是不是他所的那个秦如梦秦姑娘,不过就此一见,只怕什么秦姑娘刘姑娘王姑娘都是自惭形秽的了……”
这时,梦蝶姬轻轻地咳嗽一阵,又咳出了几点血花,映衬在娇俏的脸上,犹如点点梅花一般招眼。
水仙姑娘道:“梦蝶姑娘,你……你不要紧吧?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梦蝶姬摇了摇头,只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你带我去我的房间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去找那个雪公子……”
带她去找雪公子乃是仙儿娘娘亲自嘱托于她,岂有不从之理?可又见梦蝶姬身弱无骨,声似蚊吟,显然是在强撑着一口气。水仙姑娘显得忧心忡忡,关切道:“梦蝶姑娘就先不要竭力提气话了……”
可梦蝶姬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