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站在章台宫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众位大臣向自己行过君臣之礼后,才恭恭敬敬的离去,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样子啊!
小时候在赵国受欺负,回到秦国还要受吕不韦的摆布,今日总算自己做主,畅快了一次,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他也认了!
直到所有的大臣全部离开章台宫,他才发现陈子安站在他几米远的地方,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子安兄,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
赵政兴奋的走过来,亲热的拉着陈子安的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君王身份。
在朝堂上,他必须正襟危坐,即使陈子安站在下面,也不能打招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自由的。
陈子安笑着向赵政躬身行礼:“臣拜见君上。”
赵政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皱着眉头说:“子安兄,我说过让你免礼的!”
“那怎么可以,你现在是君王了,我自然要行君臣大礼。”
“行了,旁边又没人看到,对了,最近你到哪里去了?”
“在巨贤村给王老将军修建水磨坊啊!”
赵政见陈子安一脸神秘,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忽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王老将军今天……原来是你?”
“嘘!”
陈子安连忙嘘了一声,赵政立即收住了话头,由于他的苦难经历,再加上出于王族之家,心智异于常人,很快就明白是陈子安起了某种作用,王翦才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子安,走,跟我回宫一叙,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赵政很是高兴,拉着陈子安向章台宫后殿走去。
赵政正式继位成为君王之后,就不在太子府居住了,而是按照君王的待遇搬进了章台宫。
六位外门师兄作为君王身边的贴身护卫,紧跟着赵政前后左右,还有一帮扈从紧随其后。
到了君王的寝宫之后,赵政脱下了君王的一身行头,换上便服,一脸感激的看着陈子安:“子安兄,谢谢你!”
“不客气,在赵国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做秦国的君王!”陈子安轻描淡写的说。
赵政想了想说:“子安兄,我知道,都是你在帮我,等我有了权力,就罢黜吕不韦,让你做相邦!”
“不不不,我可不想做相邦,当官太累了,每天还要上朝,麻烦呐!”
陈子安一听连连摇头,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
古代上朝的确很辛苦,五更天就得到朝堂报到,路程远的三更天就得起床,半夜三更的去上朝,曾经发生过因看不见路,掉到河里淹死的大臣,在陈子安看来,上朝确实是个苦差。
再说一旦当了相邦,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权高位重,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不但容易遭到君王猜忌,还容易陷入明争暗斗的朝党之争中,反而很危险。
赵政看的一头雾水:“你不想当官,那你想做什么?”
“这样就挺好,有事我就帮你,没事我就不用上朝,过我的逍遥日子。”
陈子安想起夫子临终交待,让他把赵政当成一枚棋子来使用,既然如此他就要置身局外,如果自己做了赵政的相邦,等于把自己就变成了一枚棋子,而不是掌控全局的执子之人。
赵政想了想说:“那……那不是太可惜了,寡人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治理国家啊!”
“你知道的,我就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当官受约束,不过你放心吧,有事我随时都会帮你,只是不想做官而已。”
赵政有些无奈的说:“好吧,我若是亲政以后,就会封你更大的爵位,既是不当官,爵位总是要的。”
“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
陈子安眉开眼笑,心想爵位越高越好,只要不当官不做事,这不是白享清福吗?
若是既不贪权又不贪财,那就不正常了,他要从小给赵政一个只贪财不贪权的印象。
否则一旦赵政强大起来,两人的关系就很难处理了。
“唉,可惜我现在没什么权力,也不知何时才能摆脱吕不韦的控制。”赵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陈子安给赵政倒了一樽清酒:“君上,莫急,一步一步来,今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喝酒!”
赵政端起清酒和陈子安对饮一杯,心情变得舒畅多了。
“是啊,要不是王老将军出面,我这个君王说话就是放屁,吕不韦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谁还听我的?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以后有王翦出面制衡吕不韦,至少他会有所顾忌,不能为所欲为了。”
陈子安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说:“不过,以后在重大问题上,君上应该在朝堂上表达自己的意见,让大臣们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君王,这样才能赢取大臣的支持,慢慢就可以收回权力,等你正式亲政的时候,一切就好办了。”
“嗯嗯!”
赵政用力点了点头,他虽然是君王身份,但是在陈子安面前仍然像个听话的孩子。
“在朝堂上适可而止即可,千万不要把吕不韦逼急了,毕竟他现在大权在握!
还有,晚上不要和吕不韦单独见面,既是要见面也要六位师兄陪着你,若是身体有恙,传姜太医就即可,千万不要传巫太医!”
陈子安担心赵政过早亲政会引起吕不韦的戒心,万一把他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让赵政出现意外,再扶成蟜上位也是有可能的。
赵政咬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