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这段时间很是清闲,心情也十分爽快,平日里喝喝茶,看看简书,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本来八家丝绸店积压的陈货让他很是头疼,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儿子捣腾干净了,而且大赚了一笔。
他盘算着,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躺着都吃喝不穷了。
“爹,今天没出去?”
陈善捧着简书,抬头看了陈子安一眼,发现这小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自从这小子从战场回来以后,他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好在这个儿子是在向好处变的,变得越来越懂事了,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这让他很是欣慰。
可是今天,他发现这小子的眼光有点怪异,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有事?”
“没……没事,爹,你平时不是做买卖嘛,这做买卖要消息灵通才成啊。”
陈子安本来心里有鬼,只不过是想借机把他爹支开,但陈善却会错了意。
“我儿是越来越懂事了,原来是担心为父的生意,如今时局动荡,赵国年年打仗,岁岁征粮,钱也打光了,人也打没了,这买卖越来越难做了,乱世创业不如守业,先看看风头再说吧。”
得到一笔巨财进账的陈善不想再投资了,赵国现在是一穷二白,急需恢复粮食生产,人们连温饱满足不了,哪里有消费能力?无论做什么买卖都难以赚钱,他已经关停了染坊和绣坊,专心在家过清静日子。
这种状态也是陈子安希望看到的,他一直在筹谋一个计划,在年底一定要把赵政拐带回秦国,他可不想陈善再有乱七八糟的投资,到时候还要帮他处理他那些不赚钱的产业。
其实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是鼓动他爹出去做生意,而是想让他挪挪窝儿,不要老呆在家里,哪怕是出去溜个弯也行啊,否则他哪有偷钱的机会?
可是陈善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不动,嘴里谈着生意,却是一副守财奴形象,陈子安心如明镜,他这个老爹虽然有陈大善人的雅号,实际上抠门的厉害,钱要进了他的口袋,想掏出一个铜钱都难。
不过他爹是个老财迷,如果有赚钱的路子断然不会放弃,这也算是一个缺陷吧,陈子安决定从这里突破:“爹,儿倒是想到一个包赚不赔的买卖。”
陈善一脸疑惑,心想老子做了一辈子买卖,也没遇到过这等好事,难道你小子有发财的诀窍?
陈子安见陈善迷惑不解,就一本正经的开始给他爹洗脑:“爹呀,买卖做得再好,赚的不过是铜钱金币,此为下等!”
这番话让陈善颇感好奇,甚至有些不屑,不由抬头问道:“呃,那何为上等?”
陈子安一脸感慨,怪不得商人目光短浅,只知道盯着铜钱金币,还是格局太低呀,于是就煞有其事的说:“上等赚的是人心。”
陈善一听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简书,一脸陌生的看着陈子安,这小子口吐金句,难道是麒麟附身?
“此话何解?”
陈子安见吊起了他爹的胃口,反而不着急了,盘腿坐在他身边说:“爹,你有没有想过?长平一役后,赵国今非昔比,已经朝不保夕,一旦被灭国,我们将何去何从?如何才能躲过这兵灾之苦?”
“这个……为父还真没想过。”陈善一脸惭愧。
“大厦将倾,要未雨绸缪啊!”
陈子安为他爹倒了一盅茶递了过去,陈善竟然有受宠若惊之感,他没想到儿子想得如此深远,让他这个老爹都自愧不如。
“儿啊,你说的甚是有理,这家藏巨财,这可是招祸的根苗啊!一旦亡国,一家老小如何才能躲过这些兵灾匪患啊?”
陈善紧张了起来,他知道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太多的钱财反而会带来横祸。
“儿有一策,即使赵国亡了,咱一家老小也平安无恙!”陈子安不慌不忙的说。
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不会相信陈子安的鬼话,但是陈善琢磨了很久,儿子从战场上回来之后,的确是大变样,看似行事不靠谱,但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让他不得不对儿子刮目相看。
“儿啊,你说,有何良策?”
“很简单,把家里的金饼送出去。”
“啊……”
陈善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陈子安诡秘一笑:“爹,你放心,不白送!这是一笔买卖,买的是人心,若是这笔买卖做成了,就会获利无数,甚至加官进爵荫及子孙,你可愿意尝试?”
“愿闻其详。”
陈子安把嘴巴附在陈善的耳边低语了一阵,陈善惊的睁大了眼睛,面露震惊之色,随后又频频点头。
“我儿果然深思远虑,那就一切按照你说的办!”
……
入夜,质子府内,东厢房的燕太子府,灯火通明欢歌笑语,而对面赵政的家里却冷冷清清,可谓是一半欢颜,一半恓惶。
赵政躺在床上,双目中带着倔强和恨意,仅有的两个丫鬟婆子也缩在一边不敢吱声,只有赵姬在一旁暗自抽泣,显然母子俩刚才又爆发了一场争吵。
“政儿,都是阿娘不好……可是阿娘也是为了你……”
“住口,你若再到那种地方去,我立即去死!”赵政吼道。
“可是……我们也要活路啊。”
“我硬可饿死!”
赵姬见儿子如此决绝,只好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