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心想老主人一向勤勉,不会因为生病就不理事务,少主人还是不靠谱啊,他觉得还是要见一下老主人才放心。
“主人哪里不舒服?我这去看看他。”
陈子安板着脸说:“不行!我爹要见到你,肯定要问起生意上的事情,如何能清静下来?万一病情加重了,你负担得起吗?”
管家一脸为难:“可是……耽误了大事,我也负担不起啊!”
陈子安不耐烦的吼道:“混账东西,刚才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从即日起,一切大小事务由我做主,你还啰嗦个屁啊?”
管家愁眉苦脸的说:“少主人,我也是没办法……这可是生意上的大事,耽误不得的。”
“生意上的事吗?那就到我房里去说吧!”
陈子安担心惊动了老爷子,说完扭头就走,管家只好讪讪的跟在后面。
到了自己的房间,陈子安一屁/股坐了下来,大腿跷着二郎腿。
“坐吧!”
陈子安缓和了态度,管家虽然是小人物,但越是小人物越不好对付,必须要恩威兼施才行。
刚才敲打他是为了让他认主,现在就需要适当给他一点面子了。
管家嗫嚅着不敢坐下,陈子安再三让他坐下,才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儿?”
“少主人,那我就说了,咱家在邯郸城有八家绸布店……”
“说重点,八家绸布店怎么了?”管家没说完就被陈子安打断了。
管家顿了一下说:“八家绸布店都出现了滞销情况……有些店铺已经几天没开张了!”
“为何会滞销啊?”
“原先都是靠新货带老货,现在没什么新货了,老货就卖不动了。
还有染坊里的染料也不全了,我琢磨是不是要去进一批新货和染料?”
陈子安想也没想就说:“进,当然要进!”
管家愁眉苦脸的说:“可是……前几天主人已经抽走了各铺号的流水收益,账房已经入不敷出了。”
“那需要多少钱呢?”陈子安试探着问道。
管家想了想说:“八大铺号都要进货,加上染坊的染料,还得为秀坊进一些上好的丝线,进一次货怎么也得十几个金饼吧。”
我的乖乖,十几个金饼……这事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了,又够他晕一次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别说十几个金饼,既是一个金饼陈子安也拿不出来。
他一听要这么多钱,当时心里就慌了,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少主人,怎么可以在管家面前乱了方寸?必须要有定力啊!
“咳咳……我以为多大的事,钱的事情好办,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来我这里,我们先到各个店铺去查看一下实际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管家见陈子安不慌不忙,颇有主见的样子,当时就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
翌日吃过早饭之后,陈子安在管家的陪同下,视察了邯郸城里的八大店铺。
走在街上,身边大多是衣着褴褛之人,这几年战争不断,赵国的商人也被官府层层扒皮屡次征税,既是富人也变成了穷人,过起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陈子安盘算了一下,邯郸城经营丝绸的店铺有二十几家,陈家的八家店铺占据了市场的四分之一。
草民百姓是穿不起丝绸的,邯郸城里的丝绸商主要服务于上层社会王公贵族和土豪农主。
本来市场就不大,邯郸城里的贵族毕竟是少数群体,再加上陈家没有上层渠道,主要客户就是那些土财主,现在那些土财主没有钱了,陈家的丝绸就滞销了。
还有个一个原因就是没有新货了,老货不是图案过时就是颜色难看,即使有余力消费的土财主又看不上眼,又流失了一部分客户。
陈子安找到了病根儿,却不好解决,要么打通上层渠道,让那些王公贵族也来买他的丝绸,要么去进一批新货,以新货带动老货。
无论哪一种方法,都需要调动大量的金钱,老爷子为了他上贵族学校,已经掏光了家底,不用说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了。
“少主人,我们何时到禹杭进货?”
陈子安正头疼如何处理这些滞销丝绸,却被管家打断了思绪,他抬起头有些迷茫的说:“为何要到禹杭进货?”
“禹杭的丝绸又好又便宜,邯郸城里的丝绸都是从禹杭进货的。”管家提醒道。
陈子安这才想起禹杭本属越国,楚国灭了越国之后禹杭就纳入了楚国版图,进一次货还要到楚国去,哪有那么多钱啊!
“谁说我要去进货了?”
“少主人……不是说好要进货的吗?”
管家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子安,不知道少主人究竟什么打算。
陈子安故作高深的说:“咳咳,现在……这个大环境不好啊,你没看到满街都是破衣烂衫的人吗?富人都没钱了,你进那么多丝绸卖给谁去?”
这句话本来是搪塞管家的,可是管家却当了真,抓着脑壳眨巴着眼睛,认真想了想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少主人英明啊!”
“那当然了,本少主如何时不英明了?你想想,邯郸城有二十多家丝绸店铺,哪家生意好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这是受大气候影响,大气候你明白吗?”陈子安煞有其事的说。
“大气候,大气候……”管家琢磨了两遍,连声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