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想荀域定是知道沈冷栀喜欢他的,且仗着这份喜欢把人留在宫里,替他制衡康氏,满足他的yù_wàng,竟还有脸巴巴儿地跟他说什么从不亲人家。
真是恶心。
回到宫里,安宁自顾自绣了好久的小衣服,做好之后还特意嘱咐厉雨,“千万别叫你家爷看见,不然还以为我是给他儿子做的呢,他可不会给钱的。”
冷面的护卫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喜欢钱。
“良人是不是叫小公爷家的妾室给您跑腿了,我今日出宫的时候看见她前脚刚从钱庄出来,后脚就被康家大房的人劫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她的钱,康卿妧不会被她拖累的人财两空吧。
此刻的韩府院内一片肃杀,康卿妧跪在殿中,舞阳公主和韩国公高居主位,韩昭和病歪歪的康倾婉则坐在另一侧,李嬷嬷就站在二人旁边,随时伺候着。
康倾婉身边还跪着另外一个小丫鬟,是唤作柔儿的,从前在康府的时候与她关系还算不错,有几次康卿妧被长姐欺负,都是她在事后偷偷拿药送饭,康卿妧因此对她心存感念。
后来康倾婉嫁过来,柔儿便跟着到了韩府,两人再次碰面的时候,柔儿已经成贴身侍婢成了粗使丫鬟,据说是因为康倾婉不喜欢身边女使太俏,怕勾引韩昭的缘故。
按理说若是担忧,把人好生嫁出去就是了,反正柔儿也到了年岁,可以许配人家了,但偏生韩家这位主母心里有病,最见不得有人过得比她好,所以便硬生生把柔儿留下来赶去做粗活儿,既要防着还不许离开眼皮子底下,和对自己的庶妹一样。
“柔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公主和国公爷都在呢,会有人替你做主的。”李嬷嬷说了一句,看向韩卿妧的眼神狠毒,只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李嬷嬷,别吓着她,妧儿,你也先起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康倾婉用帕子掩着嘴轻咳一声,全然一副贤妻的模样。
旁边的侍婢刚要去扶康卿妧,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忽然开口,“就让她跪着,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许起来。”
韩昭的脸色格外难看,好像也对韩卿妧的行为厌恶极了,这倒让一旁的舞阳公主有些诧异。
“说,那么多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
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眼角一颗红痣格外明显,衬得她脸色如纸一样惨白,“我,我不能说。”
皱了皱眉,韩昭似是更生气了,院子里的人见状全都大气儿不敢出,心里暗道这位妧姨娘真是不见棺材才不落泪,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么一个活阎王。
“有什么不能说的,妧儿,你跟阿姐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缺钱可以找阿姐要....”言毕似是想起了什么,康倾婉酝酿着情绪,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莫不是,要把咱们家的钱拿去贴补你从前的未婚夫吧。”
像是油锅里倒进了一滴水,安静的院子噼里啪啦炸开了锅,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对着韩卿妧一通猜测。
韩卿婉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舞阳公主面前,哭着道,“婆母,是我的错,明知她心里有人还逼着她嫁进来,以致于她差点犯下大错,叫韩家蒙羞.....”
转而又看向韩昭,拉着他的手求着,“夫君,请你看在她年纪尚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妧儿,快来认个错,说你和那男人并没来往。”
眨着眼看着她,若不是韩卿妧早就领教过这女人戏精的一面,几乎要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了。
女子嗫唇,轻声道,“长姐,我再小也不会那么糊涂,长姐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我竟蠢到要拿钱倒贴男人?”
一句话像是给了对方个大嘴巴,因为只有康家的女儿喜欢倒贴,康倾婉为了嫁入韩家,嫁妆比聘礼丰厚数倍,而康映珠更是倒贴,荀域只给了一道圣旨,对方就送去了十车陪嫁。
舞阳公主差一点儿笑出来,要不是韩隐及时提醒,她这个做婆母的威严就要毁在今晚了。
“那你拿这么多钱是做什么?”康倾婉恨恨看着她,自己倒要看看,她怎么解释这么多钱的来路。
康卿妧鬼鬼祟祟拿着银两出去时她就叫李嬷嬷跟上了,刚好在钱庄门口把她堵了个正着。
康卿妧想了想,良久才缓缓抬头,极其无辜地看着她道,“那长姐,我可说了....你别生气。”
康倾婉闻言差点儿晕过去,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死到临头还敢反咬一口。
“说!”韩昭已经在这儿坐了个半个时辰了,一直看她们做戏,耐心几乎快要被耗尽了。
“是阿兄,阿兄叫李嬷嬷家的儿子收了水利的银钱,再给他存到钱庄里,这票子是要我送到宫里去的.....”
“你闭嘴!”韩卿婉听到一半儿就起身朝她扑了过去,和李嬷嬷两个人,争相恐后的,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只是未等她们近身,韩昭手下的人便先一步拉住了二人,康卿妧怯怯往后退了退,对着康倾婉哭道,“阿姐,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可我也是被逼的,我若不这么做,阿兄说就要打死我小娘。”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柔儿拉到跟前,“阿姐你看,她也是被逼的,阿兄说她要是不指正我,就把她送给梁管家,等梁管家玩儿腻了,再卖到春半楼去。”
跪在地上的侍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康卿妧把袖口挽了上去,“阿姐你看,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