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小宫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前来替荀域传话的冷面护卫吓了一跳。
厉雨一进门就看见阿暖跪在地上,两只眼睛都哭肿了,也不知哭了多久了。
阿暖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偏过头去忍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依旧有些狼狈。
“夫人万安,陛下说咱们快到烟波江了,叫您准备一下…..”言毕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姑娘,蹙眉道,“她做错什么事惹夫人生气了么,夫人一会儿就要见着亲眷了,别为了一个下人生气。”
“哟,厉护卫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你向来都不爱多管闲事的,莫不是瞧上我家宫娥了,嗯?”言毕似是明白了什么,安宁看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厉雨,存心对阿暖道,“好了,快起来吧,没得叫人以为我欺负了你。”
小宫娥起身抹了把眼泪,然后又向她福了福身子,这才低着头退了出去,而厉雨也拱手行礼,与阿暖一并走了。
二人出门时撞上了春樱,不明所以的女子看了看安宁,又回过头去看看对方,小声道,“这是怎么了,厉雨把阿暖吓着了?”
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安宁拉着春樱往窗边儿走去,鬼鬼祟祟地探着脑袋往外瞧,果然见厉雨和阿暖立在一个无人看守的拐角处,不知在说些什么。
“有人吃你的醋,结果倒霉的却是我,不如一会儿你便跟着阿爷他们回家吧,别跟着我了。”安宁长吁短叹的,吓得春樱脸色都变了。
“殿下说什么呢,怎么好端端的要赶奴婢走。”
忍不住笑出了声,怕被人发现,安宁忙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道,“阿暖这丫头喜欢厉雨,见我把棠梨许给凌风了,估摸着你便要指给厉雨,一时想不开,叫朝露殿利用了。”
如今东窗事发,她自然吓得够呛。
男人听着小姑娘抽抽搭搭把事情说完,剑眉几乎拧在了一起,看向她的样子格外凶。
阿暖瘪瘪嘴,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她是真的知错了,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听朝露殿的人挑拨,也就不用这么狼狈地认错加表白了。
“我…我已经跟夫人说了,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不会拖累你的…”阿暖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就只低头看着鞋尖儿。
“我没有告诉陛下你和师父的关系已经是欺君之罪了,你拿什么替我担待?”冷声说了一句,厉雨不知是不是气过了头,继续道,“我就不该把你带进宫里来,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你听着,一会儿我说什么你都别插话,等事情了了,就出宫去。”
瘪了瘪嘴,阿暖小心翼翼地说到,“我….我还没存够钱,出去了没地方住,你,你能借我么?”
男人气得骂了句脏话,凶巴巴地回道,“我宫外有处宅院,你老老实实待在那儿,哪儿也别去。”
“我会洗衣服还你钱的……”
厉雨带着阿暖回到安宁房里的时候,荀域已经被她请来了,年轻的帝王刚刚换好与戚长安会面的衣服,便见自己的侍卫拉着一个小宫娥到他面前负荆请罪。
安宁方才细细给他讲过了,所以荀域心里有数,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护卫桃花运这么旺,竟差点儿闯出祸来。
“陛下……”
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荀域撩起衣袍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扳指,“朕原以为你只是知恩图报,没想到,你为了你师父,竟然连朕都敢骗。”
“厉雨,朕待你不够好么?”
“陛下,属下……”
“这事儿与他无关,陛下要罚就罚我好了…..”一旁的阿暖鼓足勇气插了句嘴,随即就被跪在身侧的男人呵斥了,像是霜打得茄子一般,头垂得极低。
安宁见状又心疼又生气,忍着没有说什么。
让这些奴才长点儿教训也是好的。
“属下并不是存心欺瞒陛下,只是事情涉及师父和阿暖的安危,所以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她犯下的错事,也是因我而起,陛下要怎么责罚我都行……”
“你的意思是,朕罚不得她?”荀域哼了一声,怎么好人都叫他当了,自己就要做那个恶人。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抬眼看了下主位上的男人,厉雨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若是生气,就将她赶出宫去,其余该打该罚,属下都愿一并代为受过。”
“赶出宫去就算了,倒不如留在这儿将功折罪,朝露殿不是叫你传话么,你继续就是了…..”荀域想起朝露殿从前的那个墨香,打算叫阿暖如她一样。
“那太危险了…..”安宁与厉雨异口同声,惹得荀域转头瞪了她一眼。
“我…我可以的…..”阿暖小声说了一句,怕厉雨凶她,说完连看都不敢看他。
“陛下,她这个样子,根本做不了那些事,今天被戚夫人发现了尚能高抬贵手,若是被沈娴妃发现她还揣了别的心思,一定不会容她的。”厉雨替她求完情,又重重给安宁和荀域叩了个头。
“总算说句中听的,阿暖你好好听着,就当为思朝积德好了,司宫台我尚且能一忍再忍,你,我也可多给一次机会,你瞧瞧厉雨,何时这么奴颜婢膝过,别再记恨我。”
安宁说罢,厉雨忙解释道,“夫人,属下绝无此意。”
“回宫之后,你自己到掖庭领罚,仗责二十,替她一并受了。”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个小姑娘,荀域依着安宁的意思从轻发落了她,“至于你,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