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春樱从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怎么,心里不舒服了,若是喜欢人家,就该早些表明才对。”
看了她一眼,厉雨深知春樱不是那等轻浮性子,许是这些日子有什么风言风语,惹得她误会了,“她只会给我添麻烦,你要我娶个这样的女人回家,是与我有仇么?”
看着那个远处的背影,男人眉头不自觉地又皱紧了。
“是么?”春樱扬扬嘴角,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着厉雨,“你知道么,你每次面对阿暖的时候,话都比对别人要多,虽然语气总是不怎么好,但那副操心的样子.....”
“就像老妈子对姑娘似的。”
若真是不想她给自己添麻烦,又何必这么在意呢。
“那是因为师父所托,我不能不管她。”
笑而不语,初夏的风拂面而过,早就不是春日里了,春樱向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殿里。
就算是恩人所托,也有客套而不亲近的,厉雨待阿暖亲厚,他可以一时分不清是亲情还是别的什么,可春樱不能也分不清。一步踏错,最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眼瞧春樱打了帘子进来,安宁朝窗外又张望了一下,这才收回视线道,“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笑着走过去,脸上倒没有一丝不悦。
叹了口气,安宁伏在桌案上,“完了,我又赌输了。”
“赢了输了,赌注都揣在殿下肚子里了,也没什么好怕的。”靠近了给她身后塞个软枕,之前第一胎时是棠梨有孕,若第二胎她再出嫁,殿下身边儿更没有可用的人了,这么一想,春樱更释怀了几分。
嗔了她一眼,可又心疼,安宁拉着她的手道,“不难受么?”
摇了摇头,不过是一桩没言明的小欢喜,随风散了也就散了,看不见果实也闻过花香,挺好的。
“罢了,待日后咱们再找个更好的。”
“嗯,”将一旁的绣篮儿捧起来,春樱坐在安宁下首,“殿下,我看殿下这次不怎么嗜睡,吃饭也都好好的,小殿下这么乖,莫不是个公主。”
“公主?我会生出那么乖的公主么?”摸了摸肚子,安宁有些怀疑,“不过荀域给她取好了名字,叫暮想,荀思朝,荀慕想,若是个公主,名字倒是合宜。”
这边厢主仆两个说着话,那边厢厉雨却把阿暖骗出了宫。
他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可觉得这是宫里,没法儿施展,万一她哭鼻子,周围那几个宫娥定要一起给她出头,他想想都觉得头疼,索性以答谢京兆尹为名,把她叫了出来。
“你选好馆子了么?京都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你可不要选个太贵的,当然,也不能太难吃.....”
以厉雨平时吃饭的习惯,阿暖觉得自己未必能跟他吃到一块儿去。
“还有,我需要备什么礼物么?这样合适么,京兆尹有什么喜好,我若是送该送什么?”
一路聒噪个不停,厉雨恨不得把她那张嘴堵上,但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
“这是去你家的方向,你家附近有馆子么?”他家那么破,周围怕是没什么好吃的。
“我家与京兆尹的府邸只隔着一条街。”冷声回了一句,他的宅院虽然不大,可也是在京都的好地方,装潢虽然不够富贵,但他不过一个护卫,怎么可能喜好奢靡,何况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当值,那宅院没人看顾,自然就显得不那么好。
“我们是要去人家家里道谢么?不用请人吃饭的?”阿暖觉得这样两手空空地登门有些不太好,看厉雨的样子也不像是备了东西的。
“请人到家里来吃。”
“哦.....”这次换阿暖皱眉,吃那个妇人做的饭么?那京兆尹怕是以后都不会愿意跟他有所来往了,“那个....其实你不用替我省钱的。”
“不是要攒嫁妆么,你就那么点钱,还是好好存着吧。”
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要攒什么嫁妆,她又不打算嫁人,“你是说那宅院么?买了宅院做陪嫁?”
想说他果然是大手笔,是觉得她有多不堪,需要拿宅子当陪嫁才能嫁出去,而厉雨则深吸一口气,笃定她果然是得了失心疯,上赶着倒贴。
二人前脚刚迈进门,还未等阿暖辩驳几句,冷面的护卫便道,“王妈,把门关上。”
眼瞧着他一副关门打狗....不,是关门教妻的样子,一脸慈祥的老妈子应了一声,干脆把门从外面锁了,自己上街买菜去了。
“为什么要关门,你不应该在门口迎接人家么,这样很失礼的.....”没说完就被他捉进了屋去,提着衣领直接放到了桌子上,一点儿尊严也没有。
“老实交代,那人是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阿暖觉得除非自己站在桌子上,不然是不可能俯视厉雨了。
“什么人?”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从小被他这么吓唬,条件反射地就有点心虚。
“你买了宅子要贴给谁,我认不认识,是不是禁军里的人。”她成日都待在晏昵殿,宫里哪有别的男人,除了禁军厉雨想不出还有谁。
把脑子里相熟的那几个人一个一个过了一遍,男人攥着拳头,只想着好好教训对方一下。
一定是从前康轻侯之流留下的害群之马,还没清理干净。
眨了眨眼睛,阿暖觉得他定是病了,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喃喃道,“不热啊。”
“你少跟我装糊涂,你要我一个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