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维自己被骆文修猛的这么一触动,他倒另生出了个想法,只见他对戴文正说道,
“我说老先生呀,我看这蒸气机确实好用,大可不必把它的用途限制得太死。您有没想过,如果应用在煤矿、制造业等其他项目上效果应该也是不错的。您应该让骆文修专门思考怎么在此基础上作出提高,再发明出什么蒸气抽水机呀、蒸气挖煤机呀、蒸气马车之类的,反正一通百通嘛,多让这洋玩意给我们多赚点钱。”
前头许维讲得极对戴文正胃口的,把那戴文正听得是满心欢喜,直叹跟对人了。可这钱字一出口,戴文正顿时怒容满面,极其不悦地连哼了数声说道,
“许大人,我搞这些研究可不是为了你能赚到大钱,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戴文正甩袖翻脸便走,许维望着怒气冲冲的戴文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戴老头就是有病呀,人活一世,总不能靠搞研究过活吧,钱也要赚,研究也要弄,这就叫做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看到骆文修也是愣在一旁,许维赶忙安慰未来的摇钱树道,
“你这个山长就是这么个脾气,没事的。等他气消了,我让他特批你一间大房子,再调几个学生作你的助手,你就********搞创新,这就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可别让我失望了。”
被许维这么一鼓励,把整个身心都投入研究西学之中的骆文修立刻精神饱满地答道,
“多谢大人的栽培,我骆某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来鼓山学院大有收获的许维,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巡抚衙门内,把压制甚久的年轻人的那种精神劲都表露无疑。正围在一起闲聊的众人见到许维的模样,都觉得怪怪的。
见到大伙都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许维只能是先咳了几声,掩饰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平局略旱乃遇都告诉给大伙。
林宾日第一个站起身来,吃惊地问许维道,
“大人您真想在我八闽办织布局吗?”
“是,怎么,有问题吗?
我正想在闽省全辖一体办上十个局子,让洋布能迅速到达市场之上进行流通,使百姓用上便宜的洋布,不正合吾意!
反正洋布的价格也只有土布的三分之一,百姓也能买得起。等洋布风刮遍八闽后,达到垄断的地步,这财源可不是滚滚而来嘛,想挡也挡不住呀!”许维越说越高兴。
林宾日则忧心忡忡地说道,
“洋布质量好,这大人您亲眼目睹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担心的是,西洋用机织而工廉,且成功亦易;相反我大清用人工,故工苯而价费,且成功亦难。往后若真是衣土布者十之二、三,衣洋布者十之**,那地方上的纺织户岂不是生计皆为其所夺!失去了谋生之路的百姓必会危及地方治安,聚众闹事也说不准。首当其冲的便是大人您所办的织布局!
只要有一两个人带头砸局,必会带动无数的不明事理的百姓,大人的十个织布局也就岌岌可危了。”
“谁人如此大胆,居然敢砸我的局?谁砸我就让谁挨刀子,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千杀一千,看谁还敢与我对着干。”许维顿时怒容满面。
“大人,您刚刚就任福建巡抚,何必便挑起如此大的洋务革新风波来呢,怕有些得不偿失呀。”
林宾日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论,不中听但中用。
“那依你之见?”许维终于冷静下来。
林宾日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闽人,不想让福建多生动乱,于是提出建议道,
“大人,这办织布局,利用洋机器之事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需谨慎再谨慎。我看莫如就摸着石头过河,行一步看一步,这样可以省去诸多麻烦。”
“你的意思是先在一个县试点吗?”许维反问。
“正是此意。”
许维开始在心中盘算开来,不过一会功夫,就同意了林宾日的意见说道,
“也好,反正你是老福建了,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你准备放在哪个县实验呢?”
“我看就长亘县吧。”
“长亘县?就是那个叫钱沣的在主持政务的县吗?”许维真是记性惊人,洪亮吉曾在许维面前提过一次,过了那么久居然没忘掉。
“知县确实是那个钱沣,此人廉洁奉公,百姓们也乐于有这么个好知县。前几年因这钱沣惹了陈辉祖,差点被打入死牢。还是长亘县的数万百姓涌到总督府门前抗议,陈辉祖怕引发骚动,才不得不把钱沣给释放回去,其在长亘素有青天之称。
我想大人就在他治下的长亘县做实验,顺便还可以就地考查他一番。若真是可用之才,不妨收入帐下。”
“也好,我看就照你说的办。呆会你去帐房提一万两银子,然后去长亘县打点一切,把局子给办起来,过段时日我也会去的。”
起初的一切倒是很顺利,林宾日在长亘县先与钱沣打过招呼后便花四百两银子在离县中心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选了块地皮作为局址,随后的第四日,鼓山书院专程请了威武镖局的镖师压运着动力织机从鼓山来到了长亘县。
庞然大物般的动力织机,可引起沿途不少盗匪的注意,幸亏威武镖局镖师护卫得力,接连打退了十股之多的匪徒,但自身也死了四名镖师,十二名趟子手。
在运到长亘县之后,更是让县里的百姓驻足观望,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纷纷在议论这铁家伙。
有人说是用来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