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维对又折服了一个谋士而感到相当的满意,正要招呼其回府中详谈之际,却见林宾日满头大汗地来到自己身边,气喘嘘嘘地说道,
“大人,还真让小的好找。”
“咦,这不是宾日兄嘛,你也在许大人门下吗?”洪亮吉吃惊地问道。
林宾日此时才注意到许维身旁的洪亮吉,他也很惊讶地答道,
“正是林某。这位兄台认识在下吗?”
许维扭头也问洪亮吉道,
“是啊,你见过宾日吗?”
洪亮吉展颜一笑说道,
“在光策兄家中曾与宾日兄谋过一个照面,大概宾日兄不记得小弟罢了。我此次前来福建,就是为了拜访光策兄的。”
“哈哈,原来你们二位都认识郑光策,这不是很好嘛。等过几日郑光策来到鳌峰书院后,你们三人就可以好好聚上一聚了。”许维见洪亮吉的知己故交便是郑光策,这下更满意了,看来林宾日推荐书院的老师都是人才呀。
林宾日抹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急切地说道,
“许大人,我前来正是为了这郑光策。”
许维眉头一皱,看来郑光策那边定是出了什么批漏。
“慢慢道来,有何事我替你做主。”
“光策今早被抚衙的人给带走了,听抚衙里的人说明日就要押解上京秋后问斩了。”
“什么?”许维对这个消息大为震惊。
“郑光策所犯何罪,居然要这般迅速处决?再者说了,就算要处决,也要通过我这个按察使。他苏桂芝平日里办个案都拖拖拉拉,现在怎么一反常态?”
林宾日有些怨恨地说道,
“大人,这苏桂芝看来打算与您硬碰硬干上了。我打听过了,自从我上郑府劝动光策兄来鳌峰书院任教后,这抚衙的人便盯上了光策兄。听说这里面还掺和了闽浙总督陈辉祖。此二人狼狈为奸,就想把大人给拉下马。”
“这两个垃圾。不好好为国家办实事,成日里只懂得怎么算计旁人。”许维很是恼火。
“那我们怎么办?”林宾日请教道。
“还能怎么办,我要马上去抚衙一趟,问个究竟。宾****先陪君直兄回按司府。”
许维又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鼓山书院,从那边传来依稀可听的朗诵声。一时感慨万千:
能办好这个鼓山书院也算是不小的成功了。现在的官场中人,脑袋中哪还有国家利益,挂念在心的都是该如何以公肥私。
而自己在福建每踏出一步,便不断有阻力出现,真是清官难做。万幸没向外宣称这鼓山书院也是由自己出资承办的,不然还不晓得那陈、苏之流还会出什么狠招。
看来陈苏二人开始算计自己了,等郑光策事了,便要马上调转枪头对付此二人了。
当许维枯坐于福建巡抚衙门内之内足有一个时辰后,苏桂芝才斯条慢理地从后院挪了出来。
一见许维后苏桂芝甚是假意地热情说道,
“这不是许维许大人嘛,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抚衙内来了!来人,看茶。”
许维一摆手,半讥讽道,
“这茶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可是足足喝了近五碗了。苏大人您还真是公务繁忙得很哦!”
苏桂芝心中早就明白许维此来之意,很是奸滑地说道,
“还真是公务繁忙呀,许大人您可不晓得我刚审问完郑光策,这家伙简直又臭又硬,直让我头疼不已。我可是把杀威棒打断了四根才让他顺利画押。”
苏桂芝突然反问许维道,
“许大人难道认识那郑光策吗?”
“我?我初入福建,怎会认识那什么郑光策!”许维摸不透苏桂芝打什么鬼主意,暂时否定此来是为了郑光策,先看看苏桂芝的表演再做打算,。
“此人可是一等重犯哦,居然写下反清复明的诗词,实在可恶得很。在其自编的诗集《何悠悠》第三章的第六首诗词中便有这么一句,‘清风自去,明月徐来。’这分明是在诅咒我大清皇朝,怀念故明嘛。经我与总督陈大人连夜协商之后,一致同意处以斩刑上报刑部并押解上京,我看不杀不足以震住那些逆匪。
许大人难道有异议吗?”
许维眉头大皱,这郑光策什么诗不好写,怎么会去写这些忌讳甚深的诗词呀!
满清自康熙以来,文字狱之风大兴,文人之口被堵得异常结实。稍微沾上明清二字的边,都有可能带来杀身之货。故百年以来清代文人雅士最忌讳写的字便是清明二字,另可换字而做,如清风常换成暖风,明月换成亮月等等。
只要安上文字反清的大帽子,一般都能得到刑部的迅速批复。故苏桂芝这边行动迅速,而许维闻后也只能无可奈何。
许维只能耸肩答道,
“既然抚台大人与制台大人都已协商过了,那下官自然也无任何异议。对付此等文字逆贼,就该严惩不怠,以戒效尤。”
苏桂芝与陈辉祖早就想好怎么整许维了,先拿他身边的人开刀,最后孤立他,直至把其赶出福建为止。
许维一肚子气地回到按司府,而林宾日与洪亮吉早就焦急地等在府中。
“大人,光策兄目前情形如何了?”林宾日问。
许维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此人运道甚差,写了反诗被苏桂芝给抓住了把柄。想搭救基本无望了。”
“大人,还望您能出手相救郑兄。我洪亮吉一辈子忘不了大人您的恩情。”洪亮吉颇有些动情地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