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深秋,夜间湿冷异常,到了半夜,小舟四面漆黑的一片,陆元与萧念紧紧的挨在一起,互相取暖。
漆黑的空间里,只听得萧念急促的呼吸声,一路上都显得十分急惶,三个不能行动的人,在湖上漫无目的的往下游飘去。
忽然之间,不远处漂浮着一艘渔船,一人立在船头透着内力的啸声,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变得尤为刺耳:“我何许尤顺着陆路赶来,叫了个船夫,总算是赶上了。”
萧念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忙道:“爷爷,他...他还是追上来了。”
萧无涯冷哼一声,道:“丫头,先不要急,我正在让筋脉稍顺,这云龙心经当真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练的,等我稍能动弹,便跳入江中,免得云龙心经落入贼人之手。”
就在这时,陆元也缓缓被周边的吵闹声惊醒,然而身子依旧虚弱的动弹不得。
“爷爷,那可使不得。”萧念倒在地上,忙道。
萧无涯叹道:“如今山穷水尽,恐怕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丫头,爷爷要死,你一会儿就和爷爷一起跳湖自尽吧。”
萧念看了看眼前昏迷的陆元,稍作迟疑,若是以往,她会爽快答应,可此时,不知不觉间,似乎在人间多了一些牵挂,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丫头,你到底跟是不跟?”萧无涯追问道。
萧念叹了口气,道:“我...我会跟着爷爷一起死的。”
“好!很好!”说着,萧无涯便默不作声,闭上双眼,试着打通筋脉。
“劝你们快快停船。”何许尤觉得船家划船划得太慢,一把夺过船桨,在湖面上摆动,渔船左右摇摆,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片刻过后,两船已经非常接近,何许尤放下船桨,将铁锚举起,在空中甩了两下,随后朝小舟丢去。
小舟的船板被勾住后,何许尤握紧绳索,用力往后一提,两艘船顿时靠近不少,渔船被这样一拉,也跟着略微有些倾斜,前面的小船被直接拉的掉转过头来。
船上的渔夫大叫:“这位爷,你这么做,恐怕船要翻了。”
何许尤冷道:“闭嘴,只要让我追上前面的小船,十条船,本寨主也赔给你!”
萧无涯不顾筋脉闭塞,勉强的伸手握住那铁锚,随后重重的丢到湖中,两船再次分开,顺着湖水往下飘去。
随后,萧无涯怒喝道:“狗贼,你要来就来,我萧无涯怎会惧你这后生!”
何许尤冷笑道:“那佐冥帮的帮主定在舱内想施暗算,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陆元虽不能动弹,但见对方一时间不敢过来,也便能多挨片刻,可时间一久也并不是好事,只要萧无涯能够完全动弹了,他定会带着萧念投河自尽。
想到此处,陆元勉强的张开嘴,道:“萧姑娘,你让你爷爷不要自尽。”
话音刚落,萧念顿时通红着脸,脸颊上感受着陆元灼热的鼻息,皱着眉,娇呵道:“你...你什么时候醒了?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臭流氓!”
陆元摇头苦笑:“我此时动弹不得,待我运功,便可恢复行动,眼下你让你爷爷不要自尽,否则怕是来不及了。”
“他...他一向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的,没想到我云龙教今日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萧念说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眼中泪水流淌而出,落在了陆元的鼻子上。
“...眼泪流到你鼻子上了。”萧念拧了拧嘴,歉仄道。
陆元轻叹了一口气,道:“萧姑娘不必客气,一点眼泪算的了什么。”
萧念继续抽泣着,道:“我不愿意死,不想云龙教就这样消失在这世界,可爷爷既然说要自尽,他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陆元勉强的抬起头,看着船头的萧无涯,只觉得他双脚突然动弹了起来,低声说道:“我看他双脚已经能动弹...”
萧念哽咽着说道:“若是我的穴道能解开...”
陆元试着动了动手指,道:“解开穴道,我现在倒尚有余力,只是...这穴道在檀中穴...”
话音刚落,萧念顿时面红耳赤,这檀中穴正是心的心口处,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解穴颇有不便。
就在这时,眼看着萧无涯苦叫一声,双腿顿时蹬直。
情急之下,萧念红着脸,忙道:“你...你便先解开我穴道吧,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
陆元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只得将手放在萧念的身上,顺着萧念的身子,往谭中穴移动。
萧念犹如触了电一般,眼眶中的泪水更是不停的落下。
盏茶的功夫过后,陆元左手接触道了一块柔软的东西,随后伸出双指,真气顺着双指朝萧念的谭中穴一点。
那萧念顿时恢复了行动,一把推开陆元,从地上弹起。
陆元皱着双眉,双目紧闭,道:“你且扶我起来盘坐,我试着运转真气疗伤。”
萧无涯见船舱里的萧念已经解开了穴道,便道:“丫头,快,快将我推入湖中,云龙心法断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穷追不舍的何许尤道:“你这老儿怎会突然想自杀?”何许尤不知萧无涯已经练功走火不能动弹,还以为是故意引他过去的计量,只是保持着距离,静观其变。
舱内的萧念左右为难。
陆元道:“让我盘坐,只要半柱香功夫便能恢复,还请姑娘帮我。”
萧无涯大吼:“帮你个屁,你小子有什么用?吕不凡已经死了,就算你恢复又有何用?”
陆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