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注的结果出来了,韩言林一派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两人的支持者差不多二八开。
韩言林看到自己这边的银票银子堆成小山,而莫厉华那边只有一小堆,不由的得意。
长公主命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安茉儿道:“我就不写了,直接来吧!纪公子,烦请您帮我报个花名。”
秦钊道:“莫先生只管念,我替莫先生写。”
安茉儿笑笑,表示感谢。
纪云亭欣然道:“一月梅花。”
韩言林冷笑,莫厉华就喜欢哗众取宠,最后还不是以诗文见真章。
没等韩言林提起笔,安茉儿已经开始了:“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念了两句,安茉儿回头问韩言林:“韩公子,这两句诗可是你做的?”
韩言林:“不是。”
这两句太普通了。
安茉儿微哂,继续念:“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曹卓煌大叫一声:“好!”
武勋世家子弟都跟着叫起好来。
李承业不悦地蹙眉:“大家还是安静些为好,莫扰了他们的思绪。”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纪云亭报:“二月杏花。”
“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韩公子,这两句可是你做的?”安茉儿念到一半又问韩言林。
韩言林不耐烦了:“你做你的便是。”
“那不行,待会儿我做完了,你又说是你做的,我跟谁诉苦去?”
韩言林郁卒:“不是。”
安茉儿轻笑,继续念:“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纪云亭:“三月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韩公子。”
“不是我做的。”韩言林快被莫厉华气疯了,老来打搅他,他还怎么作诗?
“哦,那我就放心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纪云亭:“四月牡丹。”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韩公子?”
韩言林恼怒:“莫先生是故意的吗?”
“莫某为了自证清白,实属无奈。”安茉儿施施然道。
“你做你的,别再问了。”韩言林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可是你说的。”安茉儿继续道:“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纪云亭笑呵呵:“五月石榴花。”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纪云亭:“六月荷花已经做过。”
安茉儿道:“我可以再做一首,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七月葵花。”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争光辉。”
“八月桂花。”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在谁家。”
偌大的熏香殿中只有纪云亭报花名的声音,和安茉儿抑扬顿挫的吟诵。
有人听的冷汗涔涔,有人听得如痴如醉,有人听得暗自羞愧,有人听得心生敬佩……
懂诗的暗暗心惊,这莫厉华做的每一首诗都堪称难得的佳作。一首佳作,你可以说他抄袭,可人家出口便是佳作,而且都是他们从未听闻的诗句,还能说他是抄来的吗?
不懂诗的人,只看莫厉华不假思索便能成诗就觉得牛气的不行。
那些原本嫌弃莫厉华粗鄙,卑劣的小姐们都泛起了星星眼。
天呐!此人的诗才太惊人了。
“花似金杯荐玉盘,炯然光照一庭寒。世间复有云梯子,献与嫦娥月里看。”安茉儿念完最后一首水仙花的诗,笑微微的朝长公主拱手一揖:“长公主殿下,小民作完了。”
长公主迟钝地反应过来,作完了?她还没听够。
若说先前她确实存了那么点疑心,此刻已然被莫厉华一气呵成的十二首佳作彻底征服,此人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令一众金陵子弟黯然失色。韩言林有多少本事她清楚,莫说韩言林做不出这等佳作,即便苦思冥想做出来了,也已经输了。
长公主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少年郎,但见他眉目清秀,眼神清透,分外明亮,竟有几分熟悉之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莫厉华。”
“小民在。”
“你念过书?”
“念过。”
“为何不继续念,以你的才学,持之以恒,必能有一番作为。”长公主惋惜道,这样的人就该继续做学问,怎跑去做了厨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浅,胸无大志,对小民而言,人间有味即是清欢。”安茉儿道。
长公主细细品味这句话,微然一笑:“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觉悟也是不易。”
李明睿若有所思,真的淡泊名利吗?刚才囔囔着要来点乐趣的又是谁?她追求的应该是自在惬意地人生吧!从当家到分家,再到开酒楼,她一直在努力挣脱各种束缚,那么婚姻呢?她又是怎么想的?她今年十八了,大兴的女子鲜少有十八还未嫁人的。
“让长公主殿下见笑了。”安茉儿惭愧道,她只是没忍住装个逼而已。
郑同瞄了眼神色颓然,还在咬笔头的韩言林,幸灾乐祸道:“韩公子,别写了,你就算把笔吃下去,把墨全喝掉也写不出莫先生那样的佳作。”
韩言林知道成败已定,看了看周围,大家眼中的失望和同情,令他如坐针毡。
“不公平。”袁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