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个半月的时间,一直能吃能睡,没有出过别的问题,就连苏玉兰知道的新生儿黄疸都没有生,这次之所以会发烧,苏玉兰也觉得很大程度上是着凉了。
孩子只穿个秋衣秋裤就被婆婆抱出去了,天还不是很暖和,苏玉兰根本就没带他出过屋,没想到第一次出去是竟是被这样抱出去的,没有包被子就算了,连衣服都没给孩子穿好,外面风一吹,就是个大人也得觉得冷,别说这么点儿的小孩儿了。
只是个发烧,医生并不会安排住院,打完针退了烧按说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听了医生的话,苏玉兰又担心孩子会反复,万一到了晚上烧起来想进城都不太容易。
只是这一整天,总不能一直在医院走廊里坐着,晓茹表妹虽然在医院上班,但是护士值班室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打扰人家工作是不行的。
大姨家是住在县城,但是这么多年苏玉兰都没有上过门,大表哥家现在又有孩子,如果孩子没生病去串个门还无可厚非,现在孩子病着,大姨虽然不会说什么,表嫂跟她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难道不担心会传染给自己孩子吗?
没有地方可以去,苏玉兰打算去招待所呆一天,虽然没有家里方便,但是招待所好歹能算个落脚的地方,只要孩子没事,耽误一天时间又算的了什么。
李晓梅听了二嫂的话,回家了就开始想哪家有缝纫机,哪家的媳妇儿缝纫活儿做的比较好,虽然她这个年龄段跟这些人接触不多,但是她以前也是满村跑的,而且她同学朋友有哥哥姐姐的,正好有些挺适合,近几年结婚的不说每家都有缝纫机,最少有一多半是有的,她只要先把关系好的同学家跑跑问问,应该就能联系到几个人。
只是李晓梅毕竟还只是个年轻姑娘,自从开始做衣服之后,这两三个月都没怎么好好出来玩过,上午一出来找到人之后,虽然没忘了问正事,但也不是说上一两句话就能走的,两三个月不见,朋友之间能说的话题从共同的同学朋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中午回到家,李晓梅才发现忘了出去的目的,一上午就只去了一家,而且她家哥嫂还没有缝纫机!
下午李会计要去村部,特意在街上绕了一圈,街上的大人孩子不管谁看到他都要跟他打声招呼,碰到那些中年妇女他笑着点点头就过去了,有孩子们喊“爷爷”的,李大顺竟然破天荒的跟孩子逗了几句,还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给孩子们吃。
别的小孩见有糖吃,也一股脑跑到跟前大声喊“爷爷”,等着他往外拿糖,李大顺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只是再去摸口袋,哪里还有水果糖了,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毛钱来,打发孩子们自己去买糖吃,几个孩子接了钱撒欢似的的跑开了。
路边的女人们却看傻眼了,村里人谁都知道李会计稀罕孙子,只是他儿子连媳妇儿都说不上,哪里还能指的上抱孙子,自己家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喊“爷爷”他总也是爱答不理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是傻奎的亲事有着落了?几个人只敢小声嘀咕,这话是万不能传到李会计耳朵里的。
李大顺今天心情确实是格外的舒畅,似乎从他第一次带朱睿去苏玉兰家开始就没有这么顺畅过,虽然他看不惯建国媳妇儿的行事作风,但他又自诩不屑针对苏玉兰,但是在听到建国媳妇儿闹分家没分成,孩子又病了之后,他心里还是觉得畅快了不少,好像命运只有这么安排才是最合理的。
建国媳妇儿这样的原本就是该在老老实实看孩子种地的,偏在疯了一场之后改了作风,做起了买卖,地里的活儿也不做,还搞起了资产阶级那一套,有了几个钱也不懂得收敛,大张旗鼓的买地盖房,在李会计看来,太轻狂!就该让她受受挫遭遭难。
到了下午李晓梅上了心,不再像上午那样跟人说着玩了,一连跑了好几家,总算是有些收获,虽然她没有去跟人直接谈,但是有了针对性,苏玉兰要找人就不会那么一头懵了。
整整一天,苏玉兰就呆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看着孩子,这个孩子是幸运的,当初如果不是她来到了这具身体里,这个小家伙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是他又是不幸的,还没出生就没了亲爹,娘也只是个“冒牌”的,怀孕期间带着他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中间还摔过一跤,好不容易熬到了预产期,就连出生的时候也是一波三折。
昨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苏玉兰在孩子身边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已经四点多钟了,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还好没什么事儿。
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不发烧应该就算了好了吧,医生的意思苏玉兰就是这么理解的,那她就再这住一晚上,明天确保孩子没事儿了再回家。
只是没过多大会儿,苏玉兰发现小家伙脸蛋又开始发红了,房间里又不热,虽然额头摸起来还感觉不到烫,但是早上孩子烧的时候脸蛋就是红的,没有体温表自己手摸是没有准头的,苏玉兰不敢耽搁,赶紧抱起孩子往医院走。
......
下了班朱睿刚走出公安局大门准备回宿舍,就看到马路对面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匆忙的往前赶,公安局坐南朝北,县医院坐北朝南,都在一条路上,县医院在公安局的东边一些。
孩子用被子包着,抱在怀里挡住了那人的半边脸,朱睿看不到女人的模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