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兰今天回去的早,回到大桥村的时候才1:30左右,村里供销社门口比较宽敞,每天上、下午都有人在这里坐着扯闲篇,农村人说话嗓门都大,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说笑声。
苏玉兰今天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觉得怪怪的,那些人看着她,竟然都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顶着“疯子”的名头过了好些天,这样的情况苏玉兰也有些熟悉了,不过最近几天,村里好些人碰到她跟她打招呼看着都比以前热情了不少,她原本还以为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些了呢,现在看来这“疯”名声一时半会儿还是摘不掉。
自从能挣钱了以后,苏玉兰每次回来都会买点儿肉回来,有时候也会买点排骨或者大棒骨给两个小家伙煮汤喝,这几天那两小只脸上终于能看出来有点肉儿了。
男孩子就没有几个是安生的,小李强性子沉稳一些,在家里不但不会闹还会帮着苏玉兰做一些家务,小涛涛可就不同了,这个小家伙虽然没有调皮捣蛋,但是只要回了家,那一张小嘴就没有停的时候,
“娘,今天炒鸡蛋吃好不好?”
“娘,冬至是不是要吃饺子啊,浩浩娘说冬至不吃饺子会把耳朵冻掉。”
“娘,晚上是不是太阳也回家睡觉去了?”
“娘,为什么母鸡会下蛋?”
“娘”
苏玉兰最近一听到小涛涛喊娘,就会不自觉的皱眉,这小家伙脑子里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一天到晚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苏玉兰怎么会料到自己会突然多出来两个半大儿子,她现在都想把自己变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北方冬天风多,现在才是初冬,小风刮起来虽然还没有那么冷,但是窗户上的窗户纸一见风就“呼哧呼哧”的响,风稍微大一点,苏玉兰觉得随时都能有可能给吹破,换房子她现在是换不起,但是换两块玻璃还是可以的。
窗户并不高,站在炕上把尺寸量一下就可以了,门框可就不行了,一人多高的门,要量上面的门框,她这身高差的可有点远。
苏玉兰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刚踩上去,就听到了赵婶的声音,
“你这是要干啥?”
赵婶人没过来,隔着墙头在跟她说话,俩人说了几句,赵婶就把换玻璃这活儿主动揽过来了,她男人在家闲着又没啥事,跑一趟割两块玻璃回来,订几个钉子就能安好,并不是什么大事。
以前苏玉兰不爱出头,别说村里了,就连邻居都没怎么来往,顶多就是碰面了打个招呼,两家关系一直不冷不淡的,现在苏玉兰换了芯,行事做派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别人住得远一时察觉不了,赵婶挨着住的可早都观察到了。
邻居家最近天天都有肉味,俩孩子穿的也都是新衣裳,缝纫机从白天能响到晚上,每到城里过集这建国媳妇儿回来手上都不空着,李老二家这是要翻盘儿了
邻居好心帮忙,苏玉兰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趁着赵大叔去买玻璃的空把买回来的肉都剁成了肉馅,又剁了些葱姜蒜备着。
赵大叔年纪并不大,也就50多岁的样子,干起活来很利索,玻璃买回来有赵婶在一边帮着,都没让苏玉兰上手就给装好了。
换上玻璃,屋里光线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叔、婶,今天多亏了你俩帮忙,今晚就留在这儿吃饺子吧!”
赵婶平时嘴挺快,现在自家男人在跟前,赵婶倒没抢着说话,
“邻居这些年了,这点儿小活算个啥,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饺子,我们回了啊!”
赵大叔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说话做事不拘小节,俩家挨着住,帮着做些活儿,赵大叔是真的没当回事。
赵大叔不当回事,她苏玉兰不能不当回事啊,
“叔、婶,你俩要不留下来吃饭,那我只能给大叔算工钱了。”
“这不就见外了嘛,他爹,要不就留下来吃饺子?”赵婶看着赵大叔,像是在征求意见。
话说成这样,赵大叔也就不好推辞了,苏玉兰调馅,赵婶帮着和面,两个女人忙活起来,也没用了多少功夫,就包了两大篦饺子。
猪肉大葱馅的,连点儿白菜都没放,灶上排骨跟白萝卜炖得差不多了还在锅里煨着,苏玉兰炒了几个鸡蛋,又去供销社买了瓶酒和罐头,花生之类的下酒菜。
这一阵家里不缺肉,强强和涛涛回到家闻到肉味并不觉得稀罕,可是一进厨房看到那么多饺子还是高兴的不行,尤其小涛涛,一只小脏手就要冲饺子下手,被苏玉兰轻轻拍了一下,
“娘,今天是不是冬至?”
“不是冬至,怎么能吃饺子?”
“娘,这是啥?好喝不好喝?”涛涛两只眼睛盯着酒瓶子瞅了半天,透明的,一点颜色都没有,肯定没有汽水好喝。
苏玉兰把饺子煮好都摆上桌就去请赵婶两口子过来吃饭,赵婶最近还算跟苏玉兰打交道多的了,但是她平常也没进过屋。
这会儿一进来,只觉得屋子里真是亮堂,这么大度数的灯泡一个月得交多少电费啊,好几盘饺子在灯下冒着热气,桌子后面的案条上还放着两罐看起来挺高级的东西,叫啥?赵婶一时没想起来,反正是高级营养品,城里人串亲戚都时兴送这个,赵婶看的仔细,有一罐已经少了一半,建国媳妇儿家都喝的起这么高级的东西了,做衣服卖这么挣钱?
赵大叔一进这屋子,也觉得敞亮,苏玉兰把酒开了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