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过不能让他说出去,把他也一并绑了,路上直接处理掉,”蔡申冷冷地说道,“免得你这客栈沾血,不吉利。”
“是。”老板殷勤地笑着。
“你绑这女孩,估计五六岁,”蔡申凑到苏暮槿脸上,呼出的酒气差点呛到苏暮槿,让她露馅,“老了点,不过还能卖点价格。”
最后的线索也在苏暮槿脑中被连接起来:蔡申不是易醉之人,他一路都在假装,只为骗取他们的信任。
老板一把抓住苏暮槿的双腿,把她从床里边拖出来,熟练地用麻绳将她捆成人肉粽子,最后,在嘴巴里塞上一块沾着油味的抹布,一个被绑得牢固的小孩就这样出现在房间里。老板和蔡申已经做过很多这样的事,他自满地认为,就算是闭着眼,他都能把几岁大的小孩绑得动弹不得。
完事,他看向蔡申。
“怎么还在绑?”他诧异以往行动迅速地蔡申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你看,”蔡申直起腰,“这小子身上搜出来的,几文钱,还有这样一个匣子。”
“这是!”老板吃惊地头上一撮快掉光的毛都要立起来,“这是金的?”
“这重量应该是,”蔡申把盒子放在老板手里,“你掂量一下。”
“我掂量有什么用,这辈子都没碰过几个金器。”老板虽是这样说,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抚摸起来,眼前的东西即是钱财,也是红粉的肌肤,“好东西啊。”他快要流涎,“这次真是赚大了。”
“你在想啥!”蔡申有些恼火,“这小子身上搜到的东西这么贵重,他根本就不是从小村落里出来的,他,”蔡申指着被绳裹成一团的苏暮槿,“还有她,他们是从贵族豪门出来的!”
老板这才明白眼前这个金匣的意义,嗡的一声从他的脑袋穿过,双手便猛地颤抖起来,他把金匣子塞回蔡申手里,把手放在沾着油渍的厨衣两边来回擦上几遍:“那,那怎么办,他们还没醒来,我们把他们放回去,”他着手开始解苏暮槿身上的绳子,“对吧?无事发生,无事发生,他们醒来也什么都记不得,明天一早就让他们回自己家。”
“等等,”蔡申接过金匣后,反而镇定许多,“就这样,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一边把绳子缠在笪千潭身上,一边说道,“他们就算是豪门子弟又如何,一路被我诱骗此处,路上也没见有人再跟着他们,这事你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再说,那些奢靡至极的家伙,死有余辜!”他愤恨地说。
“那……”
“走,”蔡申把笪千潭背到身上,“马车放好了吧?”
“放、放好了。”老板也背起苏暮槿,两人走到走廊上。
“去。”
老板把苏暮槿轻放在木板地上,随后走到走廊尽头,把那扇通往后院木门打开,随后蔡申背住笪千潭,从竖直楼梯上缓慢爬下,过了几分钟,他把笪千潭安顿进马车,爬上了二楼,再背起苏暮槿,用相同地方式爬到后院。
苏暮槿睁开眼睛,看着蔡申脖子不断流出豆大的汗珠,心中又气又乐,五味杂陈。
这绳子还真是绑得紧,不能让背着他的蔡申意识到她已经醒来,苏暮槿小心地发力,终于把头稍微抬高了些许,看到黄粱躲在二楼外面的屋檐上。
“跟上我们。”她说完,黄粱便几步跳到一楼,溜进马车底部的空位置里。
“唉,年纪大了,”蔡申把苏暮槿扔到马车里,擦了擦汗,感叹道,“这就当最后一次吧。”他想到,自己再这样贪心下去,迟早会遭报应的,那些卖给那帮神棍的孩童们,现在过得如何呢?他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是不愿想。
肚子里排山倒海,蔡申差点呕吐出来。
“喂,搞定了就快走。”老板在上面用气声呼喊,“快天亮了。”
“好,好。”蔡申最后用绳子把俩人捆牢在马车木板上,这样他们完全不能行动,随后他从马厩里拿出几堆粮草,扔到他们身上,苏暮槿感受到粮草的锋芒即将到脸上,连忙用内功挡住尖刺,粮草在碰到苏暮槿的身体后发生了不自然地弯曲,当然,蔡申没能在黑暗中看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万无一失后,他抽出马车上的一袋丝绸,铺盖上去。密封严实后,他坐上马,在晨光熹微的黎明离开黄下第一客栈,向北走去。